“是我……”唐咏诗不得不硬着头皮从暗处出来了,瞥了一眼秦雨缨漂浮在往生石上的魂魄,佯装不解,“阎君,玄女这是快死了吗?”
死?
对阎罗而言,这个字眼无任何意义可言,可当这字眼与玄女二字联系到一起时,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丝本不该属于自己的难受。
仿佛沉寂已久的角落,涌进了一丝冷风,寒凉而空旷……
那感觉,令他不由自主拧起了眉:“我早已告诉过你,从犯下天劫的那日起,她就不再是什么玄女了!”
语气着实有些生硬,也不知想要说服旁人,还是想要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一切皆是秦雨缨咎由自取,她活该沦落到如此地步!
唐咏诗应了声是,没在这种事上与他争执。
“你来,究竟有什么事?”看了一眼唐咏诗,他冷冷问。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人界,见有一物很是有趣,就顺手用在了那陆泓琛身上……”唐咏诗说着,故意顿了顿。
阎罗眸中闪现些许疑惑:“何物?”
“阎君亲自看一眼便知道了……”唐咏诗卖了个关子。
说着,轻轻动了动洁白如瓷的手指。
不远处的幽冥镜里,忽然闪现出七王府的场景……
此时夜幕已然落下,七王府的书房中,孔钰珂正一本本收拾那些摊开的书册。
收好书册,将偌大的梨木桌整理了一番,她又转身洗起了笔、磨起了墨……可谓尽职尽责,一刻也未偷懒。
陆泓琛推门而入时,看到那削瘦的身影,还道是自己眼花了。
“是你?”
待孔钰珂转过身,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正是昨夜他在永安街头见到的女子,在昏黄的烛光下,眉眼愈发显得与雨缨极为相似。
“王爷。”孔钰珂垂目福了一福。
“是谁让你进来的?”陆泓琛问。
“回王爷的话,是喻管家吩咐我过来的。”孔钰珂人长得文弱,声音也是柔柔弱弱。
许是察觉陆泓琛语气有些不对,她犹豫了一下问:“王爷,我……我是不是不该来?”
看着那张与秦雨缨如出一辙的脸,陆泓琛有一瞬的微怔,没有说出那个不字。
他深邃的眸光,着实有些令孔钰珂不敢直视。
她束手站在原处,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该出去才好……
“这墨,是你为本王磨的?”陆泓琛看了一眼梨木桌上的砚台。
“是……”孔钰珂点了点头。
“今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得再进书房。”陆泓琛冷然道。
孔钰珂有些尴尬,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