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秦雨缨淡淡说出二字。
马脸?
竹箐听得狐疑,这个名号,自己为何从未听说过?
“我并不知他的名字,不过,他已不再替陆长鸣办事了,更不会回三王府,你想找他对质估计也难。”秦雨缨接而道。
中了那“解药”的毒,马脸十有八九已是生不如死,此刻也不知正躲在何处忍受毒发之苦……
“对了,他说你名字众多,总换来换去,是否真是如此?”秦雨缨思忖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竹箐闻言脸色大变,那所谓的“马脸”要是并非陆长鸣的亲信,断然不会知道这一秘密。
“你若实在不信,可以回去问问陆长鸣。”秦雨缨提议。
竹箐更是诧异,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你这是要放我走?”
秦雨缨点了点头:“你不是一直想走吗?别告诉我,待了这么多日,你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竹箐咬牙:“谁舍不得离开?你不必使什么激将法!此事我自会问个清楚,如果陆长鸣的心肠当真如此歹毒,我……我……”
“你难道还能亲手杀了他报仇?”秦雨缨打断。
不是她喜欢将话说得难听,而是这竹箐一时冲动,恐怕会做出没脑子的事。
凭竹箐一己之力,哪能扳倒位高权重的陆长鸣?只怕当没近他的身,就已被一众死士乱刀砍死……
到时,还不是亲者恨仇者快?
她对竹箐虽无多少怜悯之心,但那死去的小姑娘毕竟无辜,为无辜者报仇,不值得再白白搭上一条人命。
竹箐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忽有些五味陈杂。
她哪会不知秦雨缨是在好心提醒自己,莫要失去理智,做出荒唐事?
若非为了保住小妹的性命,自己也不会听从陆长鸣的吩咐,一而再再而三刺杀秦雨缨……
可事已至此,怕是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苦笑一声,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先前究竟都干了什么,身上到底有多少笔糊涂账没有算清……
眼下,还是先找到小妹要紧。
要是真如秦雨缨所说,小妹已不在人世……自己先杀了那陆长鸣与贺亦钧,再来细算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迟!
竹箐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离开了。
见此,陆泓琛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万一此人忠心耿耿,一离开就去陆长鸣耳边通风报信,又当如何?”
“不会有这个万一,如果她真忠心耿耿,陆长鸣也不至于拿她妹妹的性命要挟她办事。再者说,蛊毒不几日又该发作了,她迟早会再来见我。”秦雨缨说得笃定。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马脸是在蒙骗自己,竹箐的妹妹根本没死,如今依旧安然无恙地活在陆长鸣的“荫蔽”之下。
若真如此,只能说马脸太会演戏,居然将她都蒙骗了过去。
不过,以她兜兜转转活了上百世的眼力来看,不至于将马脸这人看错,马脸固然有几分心机,却并非深谋远虑之人,想不出这么厉害的毒计……
至于竹箐……只能说人各有命,她就算能拿刀逼竹箐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也防不住竹箐私底下另有打算。
毕竟软禁得了一时,软禁不了一世,她能说的都已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竹箐今后会如何选择,那是竹箐自己的事……
低头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孔钰珂,秦雨缨深觉眼下还有另一桩事要办:“你不是说要杀鸡儆猴吗?”
陆泓琛点了点头:“听闻那喻管家年已三四十,却仍未娶妻,本王见他与此女很是般配,打算勉强做一次媒人。”
秦雨缨汗颜,这块千年寒冰不狠则已,狠起来还真是没准了……
当日下午,就传出府里进了贼的消息。
而后,杜青便带着侍卫将耳房通通搜查了一番,喻管家的房间自然也不例外。
旁人房中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偏偏从喻世墨房里搜出了一些女子的珠钗、肚兜……
有丫鬟眼尖,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孔小姐的东西吗?”
这丫鬟先前被喻管家派去伺候孔钰珂,一伺候就是好几日,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洗衣梳头,故而对后者的贴身之物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