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冬倒也识趣,自打吃了几次闭门羹,就再没来过七王府。
不过,秦雨缨在牧家旧宅替常氏处理琐事时,他倒常去探访。
这日,见秦瀚森这个仲弟待在医馆久未外出,秦雨缨便顺便将他带了出来。
来时宅子还未动工,常氏正叫了一些人测风水、埋地龙……忙得不亦乐乎。
“王妃娘娘,您说这牧夫人的性子怪不怪,若说她胆大吧,也的确胆大,毕竟这旧宅出过人命,旁人路过都忍不住要绕道走,她却愣要在此新建一座住宅。若说她胆小吧,也真是胆小,光是看风水,就请了不下十来个道士,生怕这里阴气太重,不利于福泽后人……”雨瑞道。
秦雨缨并未细想,常氏嫁入牧家后,曾在京城居住过十多年,心中有所怀念,不愿去别处居住,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请道士看风水这种事,对古人来说是一桩大事,常氏身为当家主母,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秦瀚森看向雨瑞,调侃道:“你先前一直谨言讷行,说话从不过三句,怎么今日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还不是见冬儿走了,王妃娘娘身边太冷清,缺个伶牙俐齿的百灵鸟?”小依在旁插嘴。
小依早已不在七王府伺候了,近来一直跟着秦瀚森住在医馆中,秦瀚森的衣食住行,皆是她在打理。
雨瑞与冬儿相处的时日虽不长,但早已情同姐妹,一想到冬儿此时也不知在何处颠沛流离,她心里就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见她眸光渐黯,小依连忙闭了嘴,心知自己说错了话。
“此事莫要再提。”秦雨缨吩咐。
并没有多少人晓得冬儿与陆文霍的关系,若发觉冬儿正巧也在此时不见了踪影,难免不会陆文霍失踪一事与七王府联系起来。
到时,只怕就说不清了。
小依应了声,点头不迭。
雨瑞也是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她当然不会轻易在旁人面前提及……
言语间,忽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瀚森表弟今日也在?”
秦雨缨转目一看,看到的是一张带笑的脸。
不知为何,她一见此人就颇有些不耐烦:“蔺长冬,你怎么又来了?”
“姑母说她忙得抽不开身,要我闲来无事便过来帮着监监工。”蔺长冬答得理所当然。
秦雨缨很想翻白眼。
虽然她并不觉得蔺长冬这人有哪里不对,但陆泓琛言语间似乎对蔺长冬颇有成见,所以她早就叮嘱过常氏这个大舅母,莫要与此人过多接触。
不管怎么说,谨慎些总是好的,更何况陆泓琛的判断极少出错,直觉有时比她还要准确……
她叮嘱常氏的事,常氏从来不曾掉以轻心。
故而,叫蔺长冬过来监工,定不会是大舅母的主意,十有八九是蔺长冬自己随口找的说辞。
“这里有长姐与我,就不劳烦蔺表兄了。”秦瀚森道。
蔺长冬笑了笑,笑容甚是和煦:“表弟太客气了,表兄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独在异乡为异客,多亏了姑母处处照料。如今姑母太过忙碌,许多小事无暇顾及,区区一点小忙,我能帮当然得帮。”
秦瀚森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闻言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
“听说蔺少爷那糕点铺子近来门前冷落鞍马稀,生意很是凋零,奴婢劝蔺少爷还是少管别人的闲事,多多操心自己的事吧,若您那几间铺子一不小心全败落了,到时还指不定是谁帮谁的忙呢。”小依哼了一声,她最看不得旁人欺负自家少爷嘴笨木讷。
这蔺长冬不管天晴还是下雨,总眼巴巴往这头跑,显然不会只是来帮忙这么简单。
至于目的嘛,不是图牧夫人的钱,就是图王妃娘娘的权,否则何至于无事献殷勤到如此地步?
既然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好好做生意便是,别老想着攀附他人榨取好处……
小依这般想的,也这般说了,蔺长冬听懂了她言下之意,笑了笑没有回应,不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