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令秦雨缨心生疑虑。
若她没有记错,寻常刀剑皆是伤不了这厮的,难不成此剑有猫腻?
正思忖着,却见阎罗将剑“哐当”扔在了地上:“破铜烂铁,不值一提。”
剑尖上的丝丝黑气,一下就消散于无。
原以为陆泓琛会好不愠怒,岂料他神色丝毫未变:“沾了秽物,莫脏了本王的手。”
言下之意,被弄脏的东西扔了也好,他本就不屑再用。
秦雨缨听得额角微微僵硬——一个王爷,一个阎罗,当着她的面这么唇枪舌战、斗来斗去,也不嫌幼稚得慌。
她不能开口说话,神情却已然表明了一切。
看着她翻起的白眼,陆泓琛一点也不恼火,伸手揉了揉她软软的长发,原本冷然的眸光一下变得宠溺至极。
还能白他几眼,说明并无大碍。
就是那被咬断的舌头,令他很是愤然。
连他都舍不得动她半根汗毛,那鬼魅却如此阴狠胆大,简直当诛!
若是个活人,他有千百种办法让其血债血偿,可那偏偏是个鬼……
鬼魂无影无踪,无迹可寻,该如何才能揪出来狠狠惩处?
思及此,他看向一旁的阎罗。
他并不知阎罗是何身份,只知此人来历不明,显然不是个凡人。
目光相对,敌意浓烈如初,只是有了共同的对手,二人之间总算有了一丝目光的交流。
秦雨缨下了床,拿起一旁桌案上的墨笔,沾了沾砚台中那近乎干涸的浓墨,写下一行字:“那唐咏诗去了何处?”
唐咏诗?
这一名字对陆泓琛来说极为陌生,不过他很快就会意过来:“你是说,那将你附身的女鬼?”
秦雨缨点了点头,幸而两人心灵相通,许多事无须多费唇舌解释,否则她这伤了的舌头,还真是个大麻烦。
“来人,请道士。”陆泓琛吩咐。
“何必请什么道士?”阎罗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流露出些许得意,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他朝镜中一窥,岂料里头空白一片,并不见唐咏诗的踪影。
“不必太过自卑,相貌本是天注定,你再怎么梳妆打扮也不及本王一分一毫。”陆泓琛淡淡道。
他语气略带嘲讽,听得阎罗火冒三丈。
“你懂什么,此乃地府的幽冥镜!”他愤然。
不过那持镜的姿势,的确像在顾盼生姿。
秦雨缨忍不住噗嗤一笑,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得极重的舌头,疼得龇牙咧嘴。
陆泓琛见状变得手足无措,若伤在别处,他至少还能替她上药缓解痛楚,可伤在舌根……又该如何是好?
一急之下恨不得将所有御医叫来出谋划策,阎罗却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凡夫俗子。”
言罢,苍白的手指一勾。
本想略施法力,替秦雨缨愈合伤口,怎料指尖并无黑气萦绕。
换一只手,也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