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役脑子不好使,若说话、做事不利索,你可自行做主,扣他每日的饭菜、每月的例银。”陆泓琛吩咐。
雨瑞点了点头,心道这人衣着华贵,分明是个公子哥儿,哪里像杂役了?
不过脑子不好使倒是真的,若是个脑子清醒的,哪会来找王爷决一死战?何人不知这整个京城,就数王爷的武功首屈一指?
只不过,王爷早些年去边境镇压战乱时受了不少伤,加之被那“怪病”拖累了身子,以至于如今大不如前……可对付这么一个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还不是小菜一碟?
陆泓琛吩咐了这么一句,便去了雪狐居住的偏院。
他并不放心雨缨与那只狐狸独处,毕竟是只公狐,且先前还常在雨缨怀中蹭来蹭去……若早知此狐会变成人身,他定会将其阉了,以除后患。
看着陆泓琛的背影,阎罗久久没从变成凡人的落差中回过神。
而身旁的丫鬟雨瑞已递来了一把扫帚:“有劳公子,后院的落叶该扫了。”
阎罗盯着那只扫帚,面色阴沉如夜。
换做旁人,只怕早已被他这神色吓退,雨瑞却是个胆大的,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的树下:“这位公子,七王府中从来没有吃白饭的人,你要是不打算干活儿,晚饭可就没得吃了。”
雨瑞心里跟明镜似的,晓得这人绝不是什么杂役,定是个触怒了王爷的倒霉纨绔。
不过,王爷既然如此吩咐了,她身为下人,自然是要照做的。
阎罗依旧不语,兀自起身,找了一间空着的厢房,关门闭窗,在房中屈膝而坐,练起了辟谷之术。
待他法力恢复之日,就是陆泓琛一命归西之时。
生死册给了此人一年阳寿,是此人自己作践,可怪不得他这个阎王!
外头,以杜青为首的数十个暗卫,将这厢房看守得甚是森严。
杜青恢复知觉后,回想起先前的一幕,简直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身手丝毫不亚于王爷,可没想到被这少年轻轻一点,就变得连眼皮都动弹不得了……此人来历不明,且身怀绝技,当然须得小心提防。
与此同时,偏院中,雪狐一脸哀怨的看着秦雨缨手中的那上册古籍:“方才不是说了吗,小爷我与这书不熟……”
原以为秦雨缨有别的事要找他,怎料竟是想让他与这上册古籍交谈一番,看能否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你与它皆是书册,难不成连句话都说不上?”秦雨缨问。
“它大抵是个哑巴,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它开过口。”雪狐答得一脸认真。
“既然你帮不上什么忙,那仙力还是还我好了。”秦雨缨道。
雪狐狐疑:“你就不怕爆体而亡?”
秦雨缨不置可否:“你有了一半仙力之后,不是就化行为狐,能通晓人言了吗?既如此,将那仙力给这册古籍,说不定它也能看书写字,说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行!”雪狐想也不想地拒绝,“到时我可打不过它。”
“打?无端端为何要打?”秦雨缨佯装不解,“难道你与它之间有什么渊源?”
雪狐讪然,顿觉自己说漏了嘴。
“当……当然不是,我怕它心怀不轨,若有了你一半仙力,这七王府便无人能治得住它了。”他摸摸鼻子,想出了一个听上去甚是合理的解释。
只可惜,秦雨缨并不买账。
果然是被她养大成人的狐狸,连撒谎时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与她如出一辙。
“说,”她眸光淡淡,一眼就看出了他镇定下的那抹慌乱,“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雪狐皱皱眉晃晃脑袋,似乎被问得有些烦了:“这上册是个恶婆娘,一点也见不得我与别人说话……”
“你先前不是还说,它是个哑巴吗?”秦雨缨柳眉微挑。
“它本就是个哑巴,自己不能吱声,便也不许我吱声,简直欺人太甚……”雪狐义愤填膺哼了一声。
在得到秦雨缨的仙力之前,他只能漂浮于书册周边,不能离开本体一尺之距,两册书时常挨在一起,可怜他压根不是那上册的对手,常被收拾得落花流水……
如今想起,都觉十分气人。
看着雪狐没好气的脸,秦雨缨总算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