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琛不是也受了牵连吗?听闻如今被下了禁令,不得再出城。
这桩冤案,算是在二人身上坐实了。
除非,真相水落石出……
可真相哪会这般轻易水落石出?
待集结了所有兵马,他便利用皇后那干势力坐地起兵,先杀了皇帝,而后便是陆泓琛,待陆泓琛一死,这一切就再也不会有人调查……
陆长鸣心中美滋滋,做着登上皇位的美梦,全然不知辽城早就出了事,陆文霍被解救已有多时,更不知那马脸中了秦雨缨下的毒,毒发之后武功尽失,成了废人一个。
怪只怪那些死士皆已葬身于牧府,马脸更是久未传来消息,以至于陆长鸣一直以为此事进展顺利。
之所以久未通信,是因如今形势不稳。
陆长鸣担心皇帝多疑,随时可能会将京城戒严,故而早已吩咐马脸,若没有紧急事宜,莫要与三王府联络。
陆文霍得救一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瞒了过去,直至如今也没被人发觉……
陆长鸣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牧轶领命退下,果真操办起了拦截公文一事。
直到除夕这日,南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皇帝也觉此事可疑,不过宴会还是照办不误,年关是举国欢庆之时,天子与庶民同乐,他未惊扰朝野上下,只叫了几名心腹前去打探消息……
秦雨缨入宫赴宴时,与陆泓琛同乘一辆马车。
下了马车,才发觉其他宾客府中,无论马车还是软轿,皆来了不下两辆。
自古以来男女尊卑有别,男先女后、男左女右,早已成了骊国不成文的规矩,平日里,夫妇二人乘坐一车倒也十分常见,可这般隆重的宴会,自然更讲礼数,像陆泓琛这样宠妻入骨,一点也不怕被人笑话的,着实不在多数。
“那是漓元公主,何妃所生……”
下了车,来到宴厅,陆泓琛一一朝秦雨缨介绍来人。
漓元公主并不是夜朝的长公主,却因从小就聪慧过人,很受皇帝喜爱。
“今日这宴会,皇兄有意为漓元招驸马,不知何人入得了他的法眼。”陆泓琛接而道。
秦雨缨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漓元约摸十五六岁,其他公主在这个年龄定是早已出嫁,漓元却至今仍无婚约,足以见得皇帝对她婚事的重视。
不一会儿,有宫人领着宾客入席。
这次来的是秦雨缨的“熟人”——董雯儿。
董雯儿是皇后的侄女,有人说,皇后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今日一看,这话果然不假,以她的身份,断然不可能参加此等宴会,更不可能与秦雨缨同坐一席。
可偏偏皇后就这么安排了。
待落座,秦雨缨才觉荒谬,连那三王爷陆长鸣的侧妃,都能与薛贵妃毗邻,而她却坐在偏远的角落,紧挨着董雯儿。
宫中举办盛宴,自是男女分席,两席之间隔着一道屏风,故而陆泓琛落座之后,便瞧不到秦雨缨这头了。
“七王妃也来了?”董雯儿礼数倒是周全,就座前,先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说着,目光一转,落到了秦雨缨的耳垂上:“王妃娘娘这对耳坠真是别致,也不知是哪种珍宝?”
此语一出,旁人也皆看向了秦雨缨的耳坠,纷纷啧啧称奇。
耳坠倒是不奇,奇的是那两颗珠子。
一众女眷皆是名门贵女,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物,说是玉,又不像玉,似乎比玉更晶莹通透,呈现一种凝脂般的乳白色,里头隐隐有光泽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