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出了徐家,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只能听秦洪海这个父亲的话,秦洪海叫她住到城外,她便只能住到城外,否则她孤儿寡母流落在外头,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
秦洪海果真在城外买下了一栋宅子,将秦可柔接了过去,还给外孙琰儿请了个乳母。
秦可柔本想拒绝,她担心明日一早起来,一抬头又瞧见一具死相狰狞的尸体。
可秦洪海信誓旦旦说明日定不会有事,还说这宅子请高僧念过咒、驱过邪,劝得秦可柔勉强答应下来。
过了一夜,果真无事。
秦可柔略略放下心来。
那乳母不是本地人,并不晓得她的孩子是传闻中的天煞孤星,若是知道,恐怕也敢接这活儿了。
又过了一日,秦洪海将琰儿的姓氏改为了秦,写入了族谱。
郑重其事地写完那名字,他顿觉心愿已了,整个人都释然了。
虽然秦家家门不幸,出了秦雨缨和秦瀚森两个孽障,但他好歹还有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光想想都觉得此生无憾……
岂料安逸了没多久,忽有一人找上了门。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先前在街头遇见的老叟。
数日不见,老叟的背似乎愈发驼了。
秦洪海早已将其视作了大恩人,大恩人来了,他自是喜不胜收,说话做事皆客气无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秦可柔抱着孩子,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
她哪里晓得,琰儿被传为天煞孤星,全是这位“恩人”一手谋划的。
若无此人,她今日或许仍在那徐府过她的安生日子。
喝了茶水,老叟抬眼看向秦洪海:“你可知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洪海摇头。
他若能未卜先知,那他便是个仙人了。
想了想,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不知恩公上回是如何预料到,那两名乳母皆会自尽而亡的?”
“谁说是我预料到的?”老叟反问。
秦洪海听得一怔。
不是料到,那是……
他还没想明白,那老叟又道:“人是我所杀。”
秦洪海听得脸色大变:“什么……”
“人虽是我所杀,但也是因你而死,此事,你逃不脱干系。”老叟道。
说着,将两物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只绣鞋,和一截绳索。
绣鞋上绣着蝴蝶,蝴蝶上似乎有水渍,以至于颜色变得有些深。
这鞋,秦可柔是认得的。
这是她的鞋,前几日她见花样旧了,便赏给了乳母。
乳母已经死了,这鞋怎么会出现在这老叟身上?
还有那截绳索,莫不是第二个乳母悬梁自尽时用的绳索?
秦可柔着实被吓得不轻,指着那老叟:“爹,这……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