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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怀柔·燕栖湖西路
燕栖精品酒店·观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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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藏身在帝都郊外旅游景区,从属于豪华酒店又主打本帮菜的餐厅,原本便偏高的菜品价格,再加上酒店附带的15%服务费,还是在下午三点多这尴尬的时间段,此刻观澜轩的光景完全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打扰了,翟先生,蟹黄豆腐…”
戴乌毡帽穿深灰长袍配玄黄马褂,扮相极有吴越之地特色的服务生完成上菜后,不卑不亢地冲餐厅此时唯一的顾客翟弈宁浅浅躬身后,带着相当得体的职业微笑又补了一句:“您的菜品已上齐,请慢用。”
“好的,谢谢。”
蓄着满面络腮胡,留着精干的短寸头,身材魁梧高大的翟弈宁乍一看外形像是个粗旷的齐鲁大汉,但他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沪海人,理所当然有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
「帝都的蟹黄豆腐这卖相简直离谱,跟我们沪海那道菜绝对不是同一物种!就这,观澜轩怎么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怀柔第一本帮菜馆的名头,梅菜太新而菜心又太老,失败!熏鱼的油脂焦香味太冲,遮住了茉莉花的清雅芬芳,失败!这松茸品相倒不错…」
维持着礼貌心中却暗暗吐槽,翟弈宁视线嫌恶着掠过面前八仙桌上精致摆盘着的四色本帮菜:梅菜蒸菜心、菜茉莉花熏鱼、松茸百合炒芦笋、蟹黄豆腐。
「可惜泡得不够久,失败!这帝都要是再待下去,我怕是真能瘦十来公斤,阿梨是怎么适应帝都饮食习惯的,可能…因为她原本就不是沪海人?南方姑娘可以习惯北方的秋凉,但千万别喜欢上北方男人啊!」
一想到伊梨,脑海里霍海伦的无心之辞再度翻涌而出,再瞄一眼自己搁在长条凳上的琴包,翟弈宁还是端起了碗筷,拧着粗而混浊的尖刀眉,他开始边给自己洗脑边吃这顿早晚饭。
「算了,这怀柔也找不到更好的馆子,反正下都下来了,随便吃点,待会她们估计就下戏回岛上了,我得赶紧去堵门。」
翟弈宁自从那天下飞机后就再也没见着过伊梨,通讯软件、联系方式又都被拉黑,只知道人姑娘一个大概的住址,他无头苍蝇般在提花格子胡同岔口蹲守了好几天,才千辛万苦打听到确切消息,一步一步追到怀柔来。
湖心岛的燕栖凯宾斯基酒店被《笑-东》剧组包场,这一段时间都是全封闭式管理,外来人员进出岛全凭制片组下发的临时通行证。
所以极为讲究生活品质的翟公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住在燕栖湖外围的这一家五星级酒店,方便他每天去细语影视基地附近溜达,打探消息和制造偶遇机会,这些天来虽然没见着伊梨,但翟弈宁也算摸清了剧组的大致活动规律,也准备了一些挽回的手段。
就在他吃得差不多半饱的时候,被翟弈宁搁在八仙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爸怎么这时候给我来个电话,又得飙演技,说不定那个女人也在,就很烦…」
放下碗筷,捧起手机,翟弈宁那两条好不容易舒展开的尖刀眉又紧紧拧成一团,他没敢告诉翟汝文自己辞职来帝都的消息,也幸亏父子之间平日里交流不算多,翟公子又足够机警,所以这会都在帝都的两父子倒也相安无事。
“爸,我刚巡完店,在新天地楼上打算试试这边新开的本帮菜馆子,您羡慕吗?”
接通电话后的第一时间翟弈宁便选择先发置人,他之前在泛泰院线的岗位是巡店经理,手底下管着黄埔和徐汇几个黄金地段的电影院,工作内容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下到各家核心门店进行巡视。
“新开的?口味正么?不会偏京菜口吧?然后呢?不说话啊,你接着演啊…”
电话里传来的动静证明翟汝文此刻已经拆穿了翟弈宁所有的西洋镜,原本就冷峻阴沉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愤怒。
翟汝文原本便生性强势,自打翟弈宁母亲八年前去世后,两父子时常相隔两地,还有些其他难以启齿的原因,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沟通基本靠对线,翟总这一上来就一秒五喷,让原本便有些理亏的翟公子两股战战,更加不敢吱声。
“真是厉害啊,翟弈宁!从十月六号到今天,今天是十六号对吧,小洁…”
翟弈宁下意识地将电话挪得离耳边稍远一些,他父亲的声音听起来依然中气十足,这时扬声器里传来一道略嫌妖治的女人撒娇声:“十六号,星期三…哎呀,你别发火啊,一家人好好说话,弈宁,在帝都呢,其实可以回家来住啊,你一定吃得不习惯吧。”
「DramaQueen!田小洁真是个戏精,谁特么跟你一家人呢,金丝雀一只,替代品罢了,还真当自己拿了老翟家女主人的剧本。」
明显翟弈宁不准备接受电话里女人递出的橄榄枝,他持续保持着沉默。
“整整十一天,翟弈宁,你没有话要说吗?一声不吭辞掉工作从沪海跑来帝都,还隔几天给我打个电话,演得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