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用这半年的时间,尽可能的陪着他,把他想做的事都做了一个遍,尽量让他少些遗憾。
傅明厉死后,小颜欢就去投胎了。没有傅明厉的威胁,颜父颜母可以安享晚年的。
而颜欢原先打算,等哪天不喜欢傅沧澜了,就离开这个世界的。谁知道她一留,就一直陪他走到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对他的渴望都没有减少过,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这份渴望发生了质变,成了爱意,越发浓厚了。
“今天是你的画展,你可不要在路上就睡着了。”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依然是一个美男子的傅沧澜坐在轮椅上,被颜欢推着,往美术展览馆走去。
傅沧澜一直都不知道,颜欢早就买下了这个美术馆,专门用来展出他的作品。
他还以为是喜爱他的画的粉丝做的,毕竟每年办一次个人画展,还挺奢侈的。
银行卡都上交了的傅甜甜,身上没有钱,办不了这种画展。
“不会,我感觉我精神很好。”近半个月以来,傅沧澜特别嗜睡,一天中清醒的时间,可能只有三四个小时。
今天他突然精神起来,还嚷嚷着要出去看看,颜欢就顺势说起画展的事,傅沧澜心动了。
他已经很久、应该有大半年没有拿起过画笔了,这会儿手痒得厉害,但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不适合这种耗时过长的活动。
不过就算不能画,去看看也是好的。
美术展览馆里的人并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傅沧澜进门后,就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画展吗?他只是大半年不产粮,就已经无人问津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不等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颜欢推着他走进一个满墙都是“她”的房间里面,指着其中一幅画问:“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画的吗?”
傅沧澜看了过去,没有过多思考,脱口而出:“记得。是我给你画的第一幅画像。”
当时他还不情不愿,故意想要看她难为情,所以才画了这么一幅。结果她有没有难为情他不记得了,反正他是在夜里进了很多次洗手间,做了很多个旖旎的梦。
“你把我给你的画的画都搬来这里了?”傅沧澜有些不高兴了,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和欣赏有她的画作。那是私人作品,独属于他的东西。
“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展览馆是我们家的。家里画太多了,放不下,都堆到这里来了。”看他这吃醋的小模样,颜欢笑说,“你放心,我已经立好了遗嘱,等我们都死了,就让人一把火烧了这里,绝对不让别人看见。”
“这还差不多。”傅沧澜没有注意到颜欢的话中话。
她还年轻,身体康健,没事立遗嘱做什么?
可能是病太重了,傅沧澜的精力不允许他思考太多东西。
颜欢带着他,一幅画一幅画的辨认过去,傅沧澜才发现自己竟然画了那么多幅和她有关的画。
“要是真有人一不小心闯进来,看到这满墙同一个女人的画像,可能会被吓到吧?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正在经历恐怖片。”颜欢有些好笑,傅沧澜太喜欢画她了。
傅沧澜道:“所以为了别人着想,也不能让他们看到。”
颜欢:“是啊。”
过了一会儿,傅沧澜说:“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颜欢:“好,我带你回去。”
傅沧澜拉住颜欢的手:“我不想回去,我想去外面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