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贺司宥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他轻轻一吐息,懊恼地咬住下嘴唇,语塞。
顾霆偏过头,瞧见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体贴地替人解围。
“我猜,你觉得我不是坏人。”
“你看,你都没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做什么,就跟我上了车。”
贺司宥一惊。
对噢!
这么重要的问题他都没问。
他甚至都没想过,顾霆为什么会给他二次面试的机会,还特意跑去家里接他,就连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也,太奇怪了。
贺司宥后知后觉,露出茫然又惊愕的表情,黝黑的眸子睁得老大,顾霆看到后,忍不住逗他。
“如果我说……”
“我会把你带到荒郊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给……怕不怕?”
贺司宥脸色一变,手下意识摸向车门,做好随时跳车的准备。
顾霆噗嗤一声,没撑住笑出来。
这小孩也太好哄了,说啥信啥。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顾霆眉间淌出抹笑,打转方舟盘拐进条巷子,“带你去见个人。”
高耸的石壁爬满了青色的藤蔓,一簇簇盛开的小白花将汽笛喧嚣阻隔在外的同时,也给清冷的疗养院增添了一丝生气。那个手扶着轮椅,面容呈现出一种病态苍白的老人,就是顾霆的奶奶——庄婉蓉。
庄婉蓉和顾霆的爷爷顾元亨在游轮上相识,顾元亨对庄婉蓉一见钟情,随即便展开狂烈的追求。俩人陷入爱河,很快结婚。婚后,庄婉蓉替顾元亨生下三子一女,当中的大儿子,就是顾霆的父亲顾培昇。
四十岁那年,庄婉蓉突然患上疾病,寻遍名医仍末能根治。而后几年,顾元亨又相继找了两位夫人,他对庄婉蓉虽不离不弃,却早没了当年那份热情。
庄婉蓉渐渐心灰意冷,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又在国外遇上车祸,脑部受到重创,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后,丧失大部分记忆,把好多人好多事都忘了。唯一能拨动她情绪,让她露点笑容的,就是听钢琴曲。
顾霆把这些事儿和贺司宥说完,敛了敛脸上的沉重,笑着问他。
“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愿意。”
贺司宥几乎想也没想,就说,“我愿意给顾奶奶弹钢琴。”
“回答得这么肯定?”
顾霆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可不只是弹钢琴,你还要……”
“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