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哀家就不知道了,哀家只吩咐,仁寿宫的宫女挨了几下打,如数奉还即可,绝没欺负人。”
皇帝扶额:“母后,这许嬷嬷多大手劲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小宫女哪里吃得消……”
“她的宫女吃不消,哀家的奴婢就活该受罪了?皇帝,你一碗水可要端平啊。”
“母后说的是,朕绝不是偏袒贵妃,只是朕也得给她个交代不是?”
“那谁来给哀家一个交代?”太后对这个何氏本就十分不满,她倒好,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为这点小事,何必呢。”
“那你要哀家如何,去跟她赔礼道歉?”
“那如何使得?依朕看,贵妃既然本意是想见见濂儿的未婚妻,便让她去给贵妃请个安,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母后,您和贵妃是后宫表率,若你二人不和,后宫又有人该借机生事了。再说了,那李氏是濂儿的未婚妻,又不是儿子的后妃,贵妃犯不着为难她。”
“你保证?”
“朕保证,若是李氏出了什么差错,朕唯贵妃是问。”
太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答应了,有皇帝作保,那女人总不敢乱来。
皇帝要办的第二件事是赏赐李瑛,送她出宫。
“对了,这李氏在您这儿一个月时间,母后您觉得如何?”
“濂儿自己挑的媳妇儿,眼光还能有错?哀家看啊,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哦?”皇帝难得见太后对谁如此满意,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印象中此女平平无奇,难道还有何过人之处?
“人呢,朕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太后如此赞赏。”
太后笑眯眯地吩咐许嬷嬷将李瑛带来。
李瑛听是皇帝要见她,心中一紧,可即便是十万个不愿意又能如何?她只求今日也能像之前那般蒙混过关。
“瑛儿,快来,今儿可有你的好事呢。”太后在座上朝她招手,李瑛一路低着头,心中暗暗祈祷皇帝不要看到自己。
“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免礼。”皇帝至今对她没什么印象,原本想今日见一见,可他也不好开口让李瑛抬起头来,只好继续说道:“李氏,你服侍太后一月有余,太后这段时间心情愉悦,头疾鲜有发作,你居功至伟。”
“陛下过誉了,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必谦虚。来人,宣旨。”
“国子监司业李桓之女,久侍太后左右,聪慧敏捷,端庄淑瑞,敬慎居心,赏黄金十两,赐布匹,并赐&ot;淑德春永&ot;牌匾一块。”
“谢陛下隆恩。”李瑛跪下,双手高高举起,从宫人手中接过圣旨。
皇帝未如李瑛所料的那般起身离开,而是又开口对她说道:“李氏,赐婚的圣旨不日便至你府中,你早做准备。”
“臣女遵命。”
“还有一事,你离宫之前到长春宫与荣贵妃道个别,今后你就是濂儿的妻子了,贵妃她怎么说也算是濂儿的皇婶,她也很关心你。”
“是。”
直到踏出仁寿宫,皇帝都没看清这李氏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罢,他心想,想必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否则怎会遮遮掩掩的羞于见人。
也不知濂儿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娶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这一个月来他接连给李家人颁了三道圣旨,将他们从小小的松阳县调到京城,又给足了李氏赏赐,皇帝自认为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接下来的路,就要萧濂他自己走了。
送走了皇帝,李瑛松了口气。
只是想到要独自面对长春宫那位,李瑛不禁发愁。想起皇帝方才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李瑛直想翻白眼,皇婶?关心?亏他说得出口。
那荣贵妃的手段,李瑛不是没体验过,又阴又毒。不过,自己现在对她没什么威胁,她应当不会太过分吧?
李瑛一路惴惴不安地走到了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