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再拜:“在下信口开河,冲撞郎君与娘子之处,还请恕罪。”
“阿姐是在躲你吗。”太子冷不防丢出这么一句,叫李耀生生愣住。
太子看在眼里,忽然大笑起来。
他很了解皇姐,她从不会将精力放在无干人等身上,可进山庄时,她发现李耀,注意力明显被牵走了。
至于李耀,刚才聊?40;内容更加敏感,他尚且游刃有余的应对,猛的搬出皇姐,倒叫他现了原形。
这个发现让太子倍感新奇,又十分得趣。
“星熠,你觉得我阿姐如何?”
太子掌握到了谈话的要义,再抛一问。
李耀慢慢反应过来,重复从容。
“魏娘子,果敢,坚韧,行事雷厉风行,若是谁被她放在了心尖上,她会给足对方安心,但也正因如此,当被她爱护的人想要反过来回馈什么时,反而会无从下手,甚至倍感无力,所以,她也是个令人心疼的娘子。”
太子呆住了。
他似是忘了要调侃李耀,平静之下,心绪波澜起伏,竟被他反过来戳动了心事。
不等太子反应,李耀主动起来:“其实,民间有不少关于郎君和魏娘子的故事,在下听过许多,直至今日,方觉个中夸大不实居多。今朝际遇,已是在下三生有幸,不知在下是否还有多的运气,能听郎君亲口道述些过往?”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是李耀为人犀利敏锐,那么这番请求,个中深意就变得直白起来。
太子回过神,审视起面前的青年。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
皇位,的确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权力顶峰。
可是,对于他这种早就半只脚踏进棺材,是被亲姐拉出来,一路走到今日的人来说,亲姐远比皇位重要。
太子从没想过,倘若皇姐想要这个皇位,他该何去何从。
这种问题,他想了,才是对皇姐的亵渎。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皇姐那般对他。
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未曾做到过。
可同样如李耀所说,一直以来,都是他被照顾保护。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皇姐就在保护他,当他一路成长壮大时,皇姐同样在成长壮大,他能力范围内能为她做到的,她自己也能做到,这让他倍感苦恼,渐成难题。
他不知道能为皇姐做点什么。
谁曾想,这道难题,在他听到面前的青年说出这番话时,忽然有了转机。
太子倏地一笑,指了指前面的路:“好,边走边说吧。”
李耀眼神一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恭敬的施礼:“多谢郎君。”
……
长公主闭门不出,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精神头非但没好,反而昏沉起来。
“怎能不昏沉。”珮兰姑姑半真半假道:“殿下往日虽也嗜睡,可好歹还会走动走动,这力气耗出去了,补回来时才舒坦。您不耗力气,又一直补力气,这没散出去的力气,可不就搅的头昏脑涨了么。”
长公主任由珮兰姑姑揉脑袋,默然不语。
随行女婢从外入内,冲长公主施礼:“殿下,李郎君求见。”
珮兰姑姑眼神微动,打量起长公主。
果不其然,长公主神情紧拧,像是碰到了瘟疫一样:“不见!”
女婢表情为难,硬着头皮道:“可是李郎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