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小二抱着赫儒依来到了甘松的房间。
赫儒依很少来甘松的房间,大多时候,甘松都会住在赫儒依的外室里。
在这个整洁的小屋,甘松安静地躺在床上,上面盖着一床薄被。
金元吾把软椅搬过来,放在了床边。小二把赫儒依放在软椅上。
赫儒依就这么看着甘松。
甘松死前一定很痛苦,表情也十分狰狞。
赫儒依慢慢地伸出手,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下。
“等把甘松抬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我们暂时又不能让别人来接触她,怕他们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所以,就一直没给她穿衣服。”金元吾说道。
“没关系,”赫儒依平静道,“小二,你去吩咐下人烧些热水,我要亲自给甘松擦身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脏乱地去了。”
“嗯。”小二应着,就要往外走,可走到了门口,又犹豫了一下,道:“姐,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其实在回来的马车上,我给甘松检查过,她、是被人、掐死的!”
“什么!”赫儒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疼痛又让她倒在了椅子上。
“姐,你别激动。”小二吓得赶紧退了回来,过来查看赫儒依有何不妥。
赫儒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苍白的面孔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无声地掉着泪,半晌才睁开了眼睛。
赫儒依轻轻地掀开甘松身上的薄被。本来盖住脖颈的薄被一被拿开,脖子上那道乌青的痕迹就显现在几人面前。
赫儒依终于控制不住,趴在甘松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半晌,才抬起头。道:“你去取热水吧,然后你们俩就都出去,我要自己给她擦身子。”
“姐,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赫儒依没有言语,只是流着几近干涸的泪,望着甘松。
金元吾拉了拉小二的袍角,把他拉了出去。
赫儒依一点一点地给甘松擦着身子。她擦得很温柔、很认真。甘松失节、被害,她要负最大的责任。
如果当初她不让甘松留下,让她和张氏、文远一起回了彭城。那么,如今他们也好成亲了。如果当晚她不是这么不设防,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清白和甘松的姓名!她真的很恨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自以为是的傻瓜!她欠甘松的、也欠了文远的!
擦完了甘松的身子。赫儒依去甘松的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新衣服,那是她给甘松买的。
因为已经过了一天多。甘松的身体已经不再僵硬无比,反而开始软化。1赫儒依没叫任何人,出了许多的汗,才把甘松的衣服穿好。
往常总是甘松给她梳头的。这次,换她轻柔地帮她绾发。
梳好了头发,赫儒依又替甘松化了妆。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狰狞。
赫儒依把她之前买给甘松的头面都细细地戴上,这才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姐。我能进来了吗?”小二在外问道。
“进来吧。”赫儒依有气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