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沉奚点头,将那鸡蛋给吃了。
他余光一直不着痕迹地落在明谨儿身上,见事情解决了,她仍旧是垂首不语,便心中有些堵得慌。
待早膳用完,明谨儿只顾着将碗筷收走,她在灶房站了许久,锅中洗碗的水都涨得咕嘟冒泡,也未曾有什么动作。
她先前还想着,等到用那十两银子赚到更多的银钱,就先买些大鱼大肉回来,全家吃个肚饱。
再将沈家的家宅给翻修重建,再起几个屋子。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明谨儿出声时,总算有些哽咽。
她还想着大宝几日未将猪肉吃个够,明日想法子卖了帕子便买些回来。
如今刘氏这么一闹,便也失了兴趣。
“如今这模样,倒是与你往日更是不像了。”
沈沉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惊慌之下,明谨儿急忙抬手擦了那不知不觉冒出的眼泪。
她尽力维持着听不出端倪的语气,“你已然说过了。”
明谨儿甚至不愿去解释,只是简短回应。
“水沸了。”沈沉奚也不揪着这话。
他话音都未曾落下,便已然行至了锅灶前。
那双平日里只握着书卷的手,从一旁挑了根不短的柴禾,将火给熄了。
“若是想做什么,便去。”沈沉奚将锅中的沸水掺得恰好,便缓慢地卷起衣袖。
他这番行径,总算让连人都不愿搭理的明谨儿,主动开口说了话。
“你这是要做什么?”明谨儿被他暗中往旁边稍赶了几步,如今是抬脚便能出灶房的距离。
“洗碗。”沈沉奚回得简洁。
她自然是瞧出来了的!
分明不是问这个。
“君子远庖厨,你还是温书去,若是娘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是我逼迫了你。”明谨儿话里话外都是忧心。
她还委婉了些的,沈母可是肯定会如此想,那刘氏也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沈沉奚手上的动作,随着明谨儿的话音一顿,便又接着忙活。
“那你暂且待在灶房里,娘要是问起来,我自会应对。”他连头都未曾抬,在锅灶前有序地忙活着。
灶房原本便不大,沈沉奚也不知是年幼时吃了些什么,这个头极其出众。
明谨儿与他都待在灶房里,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你是受了些刺激?”明谨儿在心中不断地猜测,只有这个答案最让她觉着可信,“书院中有人难为你了?”
沈沉奚微微眯眼,他将最后的碗筷给洗净,将玉米芯拿在了手中,刷着锅。
书院中有人难为他是真,可这受刺激是个什么说法?
他不过是瞧着明谨儿好似受了气,便想帮上一帮。
不仅好话没听见,先是被堵了几句,后又是被如此揣测。
……当真是他多此一举。
沈沉奚脸色微沉,也不回话。
明谨儿见状,便更觉着他是默认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安慰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