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便立即转身回了院子里,只进屋片刻,怀里揣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
这布包瞧着都上了年份,针线虽说是紧密的,但布料本身已是有些腐朽了。
等到了跟前,不等刘氏说话,刘大壮便伸手猛地一扯,把小布包给抓到了手里。
随即他一捏,脸色变了变,硬是将怒气给忍住,耐着性子问道:“姐,怎地就这么点儿?我可是你亲弟弟,你竟如此见死不救?”
刘氏被这话说得急了,“哪儿能啊?!这还未曾分家呢,我能偷着攒出这些,已是不易了!”
“这……”
刘大壮最知晓这大姐的性子,可他打听过了,沈家还能出银钱买不少猪肉呢!
听那徐家的小孩儿说,沈家还吃红烧肉,丁点儿菜都没加!
刘大壮旋即便哭天喊地起来,只是始终压着嗓子,怕被沈母或者沈家兄弟听见。
“天可怜见啊!”他干嚎一声,又往腿上掐了把,这回掐得狠了,那眼泪跟小河般往下流淌,“是我不孝,竟要走在爹娘前头!姐啊,我原本想着赢些银钱,让你的日子好过些,却……是我不成器!”
这番话倒是将刘氏听得泪眼汪汪,她目光随即往明谨儿那紧闭的屋门瞧去。
如今沈家除了她,整整三人在家,刘氏心中怵得慌。
“你这还、还能等些日子不?”她犹豫着开口。
有戏!
刘大壮心中一喜,面上的神情却更加苦涩,“那赌坊的老板只给我两日的功夫,两日还不能将银钱拿去……打手便要寻上门来了!”
他添油加醋一说,刘氏便更是铁了心。
“成!”刘氏咬着牙关应下,“你且等着,晚些时候我来寻你,别走远了,也别给人瞧见!”
“哎!”刘大壮便立即应了声,还假惺惺说道:“多亏了姐啊,若是没了你,爹娘许是要白发人送我这个黑发人了。”
“别瞎说!”
他被刘氏给轰走了,心中却美滋滋的。
实际上哪儿是欠了二十两银子?
刘大壮满打满算手头也才二两银子,如今输了个精光,又想赢回本来,便找上了他这个亲姐姐。
捏着手中的银钱,刘大壮便舔了舔唇。
他可想那镇上窑子里的娇姐儿了,今晚指不定能去快活!
此时的明谨儿将木耳给炒好了,她夹了几筷子,味道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可惜家中没了猪肉,又不可能与火烧一并吃。
她放了筷子便将火烧都上了蒸笼,还又淘洗了些糙米,同样是打算蒸熟了吃。
沈家的银钱不多,但好在这锅灶是当真下了血本,两口大锅并列排着,如何也够用了。
明谨儿将淘洗好的糙米放到蒸笼下头,舀了足量的水进去,便出了灶房。
她打算去菜地里揪把小白菜清炒,却前脚迈出灶房门,后脚与刘氏打了个撞面。
刘氏神情慌张了一瞬,旋即便用着平日里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开口:“弟妹今日倒是勤快,只是不知这饭做到一半,又要去哪儿?”
明谨儿连瞧都不带瞧她一眼,直接擦身而过。
“……小贱蹄子!”
这行径惹得刘氏几日的怨气都一时之间冒了出来。
离间她儿子的账还未曾算,如今又多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