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儿在岔路口与柳氏分别,原本有些许压抑的心绪,此时也好上了不少。
“这柳氏瞧着,倒是个好相与的。”她左右也未曾有什么友人,若是当真聊得来,那也是顶顶好的了。
明谨儿背着一篓柴禾进了院落中。
正巧刘氏在晾衣裳,便垫着脚瞧了眼,紧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弟妹啊,这背篓里的柴禾都未曾堆尖呢,也不知啊,够不够今日做饭菜。”刘氏表面上是在担忧,实际不过是在嫌弃罢了。
明谨儿只是抬首望了望,未曾搭话。
她如今连半句话都不想与这刘氏说!
说她小心眼也罢,记仇也好,反正如今是真的恼了刘氏。
明谨儿前脚将柴禾都给堆放好,后脚便在去堂屋的途中,被刘氏刻意泼了满鞋的脏水。
“哎哟,这可怎么办呐!”刘氏不等明谨儿开口说话,便将手里的木盆一扔,佯装惶恐地叫喊起来。
随着她的喊声,堂屋中刚喝了药的沈母,便抬脚走了出来。
“你又作什么幺蛾子!”沈母眉头紧皱。
她因着身子不舒坦,如今家中的活计都不能做了,每日里便是歇着。
可农家妇人啊,何时如此悠闲过?
沈母正觉浑身别扭,便又被刘氏闹得这出给吵到了。
“娘啊。”刘氏一见她出来,面上的惊慌更甚了,说话时还磕磕绊绊,“我、我这不是……不当心将弟妹的鞋子给泼着了,怕她生气呢!”
好一个不当心啊!
明谨儿可不仅仅是湿了鞋尖如此简单,她连裤腿都沾了水,里头的袜子都全然湿透了。
“大嫂,我可还未曾说些什么,你便如此看待我?”明谨儿委屈出言,却并未接着说下去,只是与沈母招呼了一声,便回了屋去。
装可怜罢了,谁不会呢?
明谨儿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神情便收敛了起来。
她生平最恨这等子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却还是被刘氏给卷进来。
回屋换了鞋袜,明谨儿当即便回到院落中,拿起了装着木耳的背篓,往灶房里去了。
她舀水将木耳中的泥沙都给洗了个干净,这一朵朵木耳,竟瞧着还挺漂亮。
“若是切碎了炒在肉沫里……”明谨儿低声自语,又想到了手中剩下的那些银钱。
今日她要再买些猪肉回来!
左右有沈沉奚背锅呢,没在怕的。
刘氏早早便好奇她背篓里的东西,却也因着怕沈母训斥,硬是将衣裳都给晾晒好了,才迈步进了灶房。
灶台上明晃晃放着碗黑乎乎的东西,看得她便是心中一紧。
紧接着,便立即用她那高嗓门喊道:“弟妹啊!这东西有毒的,你采回来做什么?你、你该不会是要将我们一家人给毒死?!”
明谨儿瞧她一眼,替沈母觉着烦心。
只因着她这一声喊,才进了堂屋不过片刻的沈母,便又快步走了出来,进了灶房。
她脸色可是一眼便能瞧出来的差,不仅是因着气恼,还是因着身子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