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光父亲阵亡,大哥当时也在军中,是他父亲的亲兵,一并去了……”一家三男儿,一阵去其二,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战争坏和平!
“当时那孩子只有十五岁,他爹没舍得带他去,所以活了下来。考虑到只剩下他一个男丁,西路军就让他回乡给她母亲养老送终了。结果一年前,那个参议全家被杀……七口……”
刘悠倒吸一口凉气,一年前,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做出灭门这种算得上天怒人怨的事儿,已经算不得疯狂,这简直就是疯子,甚至是疯狗!可父亲竟说这样的人可以为己所用……
“灭人满门,这小子竟然还活着?”刘悠不禁对天照的法治有些疑问,这又不是什么世子公子,是谁在保他?
“当时根本没人知道是谁灭的那个参议满门,没人想到会是这个将将十六的少年,直到他跑到西路军在他爹阵亡的地方哭了一ri一夜,西路军才知道这小子做了这天大的事情。”刘锡辰感慨了一声,刘悠不知他是为那参议一家的横祸而感慨还是为那少年的兽xing大发而感慨。
“后来郑元帅知道了这件事,让人把他送到兵部来,并且带信说这小子是个汉子,希望兵部能保他一命。这件事其实也算不上大,所以并没有报的我这儿。”
“那件案子?”
“那个参议都死了,连个苦主都没有,一时半会查不到,谁还有耐xing接着查下去?以他们的风格,随便推到哪个江洋大盗身上也就是了,那些江洋大盗还能出来喊冤不成?”
刘悠早知道人命贱,没权没势的人命更是贱的如地面上的浮土一般,一脚下去,尘土飞扬,一阵风过去,尘埃落定。那少年遇着了护短的郑元帅,可那参议家的那些少年只能去见yin间的王爷……
“那父亲为何让我用他?”刘悠颇有些好奇,这样的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下属。
“我只是说他可用,”刘锡辰解释道:“有孝义,有执念,有手段,是个可用之才。可是过于暴戾,过于yin狠,能不能用好,就是你的能耐了!”
刘悠摸着鼻子苦笑道:“父亲倒是不怕孩儿被反噬了?”
刘锡城冷笑道:“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要是被自己手里的刀砍了,你还想怪为父么?”
“若是方便,便有劳父亲安排我和那野兽见上一面吧,说不定还真有缘分呢!”可用则用之,不可用……那您就接着在牢里待着等郑元帅吧。刘悠知道郑元帅把这小子放在兵部大牢是躲祸,顺便也是养着幼虎慢慢长大,有朝一ri召回西路军,以这少年为父报仇的xing子,如何不是一员猛将!
想到挖完了天都城几大青楼的墙角便要开始挖军中大佬还是大哥顶头上司的墙角,刘悠乐从中来,多了几分期待。
“你哪ri得闲来兵部找我就是,我让人安排。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刘锡辰看向刘悠的胳臂,关切道。
刘悠挥了挥左臂,笑道:“皮外伤而已,养了十来ri,早没事了,就是疤还没掉。”
“你大哥总说男人身上哪能没条疤痕,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有了一道!”刘锡辰揶揄道。
“是啊,大哥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不过这第一条疤痕,我想我会记很久的!”刘悠摸了摸左臂,伤口的地方仍有些麻痒的感觉,正如他近ri的心。
麻是因为陛下给的一旬之期已过,几方联合追查的刺客有如鱼入大海,再难觅踪迹。换了其他州府还能如刘锡辰所说往江洋大盗身上一推二五六,可这是天都城,哪里来的江洋大盗?江洋大盗怎么入的城?哪个江洋的哪个大盗?江洋大盗得失心疯了要杀大臣之子?要想忽悠圣明的陛下,不知要扯多少的谎来圆这个谎,欺君之罪不是谁都背得起的,不如老老实实承认能力不行挨批了事!
痒则是因为金玉堂万事俱备,只待楼子的装饰完成便可以开业,到时候是否能像自己和秦淑设想的一样名动天都城,刘悠光想想热血便有些沸腾。
尤其实在自己养伤的几ri里,他对金玉堂的发展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金玉堂终究只是一个权贵的销金窟自己的聚宝盆,算不了上台面的东西,银子也不是刘悠的人生目标。正如他对刘锡辰所说,自己对未来的想法是一种细水长流,而不是与人硬碰硬的人生,那么金玉堂作为自己的第一份产业,是否可以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一个更重要的角se呢?
今ri交谈中的一个词给了刘悠很大的启发——情报!
就是情报!一条正确的情报可以让人兵不血刃拿下城关隘口,一个假的情报说不定就让人万劫不复。金玉堂的什么地方,是天都城最有钱最有权的人聚集之处,喝多了爽大了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还能把得住自己的嘴,在这里什么样的消息都不会缺,至于什么是对自己有用的,就得看自己有没有火眼jing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