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月痕越哭越响亮,抱着他洁白的袍袖眼泪鼻涕一连擦:“师父!你要是死了,徒儿也不活了!徒儿陪你死!呜呜……”
陶醉眼眶一红,感动地嗅了嗅鼻子,随手扔了酒杯,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声音含着责备:“说什么傻话呢?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月痕抹了把热泪,握着他的手破涕为笑:“师父,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胡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说着拉着她一旁坐下,宠溺地捏捏她挺秀的俏鼻梁,温暖的笑容瞬间令她安下心来,“傻丫头!”
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做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哪怕任性撒娇,哪怕惹他生气,他总是会无条件地原谅她。如今想想,爱情有什么了不起?除了一次次给她带来伤害之外,那点微不足道的快乐如何能比得上师父给的宽容和怜爱?
而她想要的,不就是在乎的人给予的关爱吗?既然淡云步给不了她爱情,她又何必强求?只要师父还在身边,只要那份亲情之爱没有缺失,她依然还是幸福的。
淡云步,原来放开你,就是在拯救我自己……
……
一夜无梦,月痕终于一觉安稳到天亮,起来时打开窗户,满园雪景顿时映入眼帘。
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在雪地里蹦来蹦去,她心情一片欢愉,连忙披上斗篷动若脱兔般奔了出去。
要说这只白姑娘,生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她几乎都不用担心它会冻着或是饿着,因为迄今为止,这只兔子几乎就没长过。也就是说,这是一只长不大的兔子,说不定还吸收了太清宫的仙气,不日修炼出人形呢!
虽说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月痕宁愿相信它是一只有灵气的兔子,如果没有它长期的默默相伴,她一定等不到师父回来的这一天。
想起曾经那只傻到骨子里的小灰兔。她抱着白姑娘淡然笑了。
过去的。错过的,那些渴望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可以轻轻地放下了,未来的路不管还有多少荆棘。她都要怀着一颗开朗的心。披荆斩棘。认真且坚强地走下去……
然而,天真的她,终究还是躲不过宿命的安排。
被关押在石牢里的凌炜森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苍篱山顿时被大片的疑云笼罩。
没想到的是,面对众师兄师姐的质疑,淡云步不但没有下令深入调查,反而冷语敷衍:“七煞阴阳掌本就不属于苍篱门,何况以凌炜森的资质,也不见得能练成魔功,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大殿上的六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追问昨日提到的证据,大抵都知道凌炜森平日娇横恣意惯了,之前又胆大包天犯下色戒,令苍篱门蒙羞,大家只恨让那小子就这么跑了,纷纷暗下决心,他日若见到那孽障,必将诛之。
其实淡云步说的没错,别说凌炜森,就算道行再怎么高深都不见得能练成七煞阴阳掌任何一招,就因为它随时会让练功者走火入魔,所以一直以来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又爱又恨,欲夺又不敢夺。
除非有些人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想要变得强大,但前提也要有练此魔功的资质,而一向狂妄自大的凌炜森显然有这样的动机,只不过,以他平庸的道行,终会是死路一条。
如此,倒还不如袖手旁观,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食恶果去吧!
原本此事可以当下做个了结,不料陶醉突然闯了进来,毫无礼数随便找了个位子就坐下。
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他眯眼,眸光中掠出一抹嘲讽,慢条斯理捋了袖子,重重击了三掌,一开口可谓是一鸣惊人:“哎呀!难得掌门也这么没节操啊,真是可喜可贺呀!哈哈哈哈……”
淡云步面色大惊,一颗心直往下坠。
其他在场的除了花浅幽,另五人均目露惊讶地扫向陶醉,见他坐没坐姿,一副懒散的不雅之态,不由得讥讽冷笑。
倒是这个花浅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全然不似先前那般冷若冰霜,一双翦翦水眸耀着璀璨的光芒,亮如星辰。
陶醉也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面上未露痕迹,目光中却分明回了她一记微笑,大庭广众之下,这二人却像单独见面似的,惹得旁人不禁猜疑。
还是赵文斌率先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干干地笑了两声,明知故问:“这位是……八师弟么?”
没办法,这个八师弟的形象一直都是又脏又臭,破天荒干净得像个人,难免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陶醉倒也不以为意,脸上挂着笑,十分客气地向他行了一揖,道:“还是五师兄眼力好,正是小弟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