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在见素观聊了一晚上,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卜老爷子就带着我们动身了。
按照规矩,金刚到场之前,其他人就必须先到,不然就是属于大不敬。
所以此时九地十一象三十六旁策应该都在聚义厅了。
老爷子走得很快,脚力比之我这个年轻人差不到哪里去,到了聚义厅外,老爷子让我停住,他跟柳壮壮一起进去主持百鸡宴,他说一会儿可能会有点动静,让我别冲动,等道童来喊我再进去。
“在金银寨,清理门户的事情还得总瓢把子来,让道童去把你的兄弟们都喊过来,子弹压实马刀磨亮,一会儿该怎么办怎么办。”卜老爷子说话时很镇静,但周身透出来的杀气却是真实可感的。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因此能把这话说得如此平常。
我按老爷子的吩咐去做了,几分钟后杜老七他们都过来了,但我没看见苏晚,于是我问苏参事怎么没来。
杜老七说苏大妮子心情不好,非要坐在灶头看着锅,怎么喊都不来。
我心里一紧,难不成这丫头吃醋了?
要真是吃醋,那反倒能证明点什么,于是我道:“随她去吧,打打杀杀的场面也不好让苏参事看见。”
“得!二哥吩咐吧,我们该怎么办?”杜老七道。
我道:“一会儿咱从聚义厅后头进去,你们就站在总把头交椅边上,底下谁要是敢跟咱叫板就当场打死。”
我也不想啰嗦了,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杜老七跟其他人都是一愣,杜老七问:“可不敢从这儿进啊!这是金刚走的道儿,另外韩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咱就这么站在交椅边上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道,“听我的就是了。”
众兄弟们相互看了看,虽然有疑问,但谁也没再追问了。
约摸一炷香之后,聚义厅传来了好一阵的嘈杂,噼里啪啦的还有人摔碗的声音,我按住了盒子炮,但我同时想到老爷子的话,让我别冲动,耐着性子等下去。
接着砰地一声传来一声枪响,随后哗啦啦地好是混乱,我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想是不是卜老爷子镇不住场子了。
约摸一个弹指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道童,对我拱手一拜:“总瓢把子,师傅喊您上坐!”
我长吁一口气,将镜面匣子塞到枪盒子里,板正了身形。
听到这话六爷跟杜老七他们都傻了。
“哥啊,咱……咱没听错吧。”杜老七问。
赵大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总瓢把子,猎山王?”
“都他妈别废话了,马炮营今天要接管猎山帮子,几个都听好了,给我做出点金刚模样来!别给马炮营丢人!”我铿锵有力道。
“是!”众兄弟站直了身子异口同声道。
随后我带着马炮营众兄弟大步流星地从青龙金刚门入了聚义厅。
此时聚义厅里头灯火通明,猎山汉子们见我跟兄弟们出来都是好一阵的惊讶,我这张脸在猎山帮子也算是老熟人了,大部分的猎山汉子都认得我。
这时卜算子老爷子跟柳壮壮从座位上下来,单膝跪地,我知道规矩,毫不推辞直接坐上头把交椅,杜老七他们立马就围在边上,一个个站的比松树还要笔挺。
“总把头在上,请明王令!”卜老爷子跟柳壮壮异口同声道。
我从兜里将明王令掏出来高举过头顶,随后站起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朝天:“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