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个时候,梁逢雨发现,陈清霁可能真做过不少功课。生理构造关系,女孩子尤其需要干净环境,所以,有时候两人原本没打算做,亲着亲着起了火,他再难耐也得去洗了手再来。
这么一想,就有种和外貌不符的虔诚认真感,还挺令人心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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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十这天一大早,梁逢雨起来,和梁星鸣贴窗花、对联。这算是两个人小时候的必备节目了,从踩着小板凳够啊够,到梁星鸣站着一伸手就能贴,一晃,十几年光阴过去,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又什么都没变。
“梁星鸣,你好像贴歪了,要往左边一点。”
“梁星鸣?”
“弟弟?”
充耳不闻。
没办法,梁逢雨试探性叫了声,“哥?”
医学史上的奇迹瞬间诞生,梁星鸣耳也不聋了,往左移了下,回头问,“这样?”
“……嗯。”梁逢雨无语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很会摆哥哥的谱。”她不止一次和陈清霁说。
而梁星鸣,则是这样解释的,“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没少被她欺压啊,跑腿、背锅、呼来喝去,她那会儿比现在还霸道,说一不一的。我让她喊两句哥不过分吧?”
陈清霁听着失笑,只觉得这俩人比亲生还像亲生的,又有点难以想象——梁逢雨也霸道
过?
别说霸道,她好像都没什么小脾气,每天都灿灿烂烂的。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fg是不能乱立的,哪怕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
陈清霁家里什么情况,梁平松不是特别清楚,但也大概知道,他父母离婚,父亲很早就没了,母亲见不着人,估计也不怎么靠谱。
加上人就住对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老梁也是感觉挺看不过眼的,所以,前几天就问,要不要一块儿来过年。
但陈清霁考虑到,一个是余老太太孤零零的,平时他在外上学照顾不上,过年怎么说也得陪她吃顿饭,一是,他不想之后老梁回过味来,觉得两人暗度陈仓,给见家长这件事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梁逢雨的态度就是,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太高兴,回得也冷淡。
“哦,那你去吧。”
年十,家家户户团圆,两个人在一起半年,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了点小摩擦,
分别时气氛不太好。陈清霁当时没把人哄好,但赶时间也只能走了,这会儿在养老院,给她录了几个视频。
这家养老院,设备在北越算是最好的,不少老人身体都很康健,大年十还兴致勃勃地搞联欢会,朗诵、拉一胡,甚至还有脱口秀,结果一个激动,假牙飞了。
梁逢雨笑出了声。
“你干嘛呢?”梁平松狐疑地问。
“没什么,看到个段子,”梁逢雨咳了声,将手机倒扣在桌面,拿菠萝啤和老梁碰了下,“爸,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好好吃饭,别玩手机。”梁平松这个铁汉显然不怎么矫情的起来。
“……”
出院之后,余老太太气色好了很多,只是老年痴呆毕竟不可逆,想要恢复到神志清醒是不可能了。
陈清霁也有心理准备,和护工聊了会儿,又陪老太太看了半小时春晚,才打车离开。
过年这一天,北越有守夜的习俗,哪怕人不通宵,灯也要亮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