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风叶向上,发出预热的轰鸣。
陈清霁就这么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人轻轻拉进怀里。
“你还有薄荷糖吗?”梁逢雨在他怀里轻轻吸了口气,抬头问。
“刚不是说不要?”陈清霁将糖顶到一边,低头笑了下,有一点薄荷的清冽气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嘴里这颗了。”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烟瘾了,但偶尔还是会吃一颗。这牌子的薄荷糖,没什么甜味,就纯薄荷味儿,甚至泛苦,这个季节吃,呼吸一口气,能把人冰透了。
是真提神醒脑。
就好比,梁逢雨有时会用清凉油代替咖啡,他白天实在困、又不能睡的时候,也会往嘴里丢粒薄荷糖。
刚才办入住,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了,问她她不要,陈清霁就顺手剥了,含进嘴里。
——不知道她是好奇,还是不想他来回跑,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己多少需要清醒一下。
于是,薄荷糖又成了冷水澡的替代品。
“哦,”梁逢雨抿了下唇,却好像故意不让他冷静,拽住他卫衣说,“那就你嘴里那颗吧。”
这一刻,再凛冽的薄荷也无济于事,陈清霁几乎是一下子就起了感觉,喉咙滚了下,搭在她腰上的手明显收紧。
接吻这种事,大约是刻在人基因里的本能,不用怎么学就会,两个人渡过了靠本能捕捉对方的时期,变得越发游刃有余起来。
少年勾着她的舌,探索,翻搅,又重重吮吸。薄荷糖不知什么时候早被谁咬碎了,清冽泛苦的味道弥漫在两人唇齿间,冷丝丝的,一股脑儿灌进鼻腔。
没让人更清醒,反而更沉沦。
不知不觉,两人换了个位置。梁逢雨被吻得后仰,腰抵在电视柜上。她眉头微拧着,不知是被薄荷味呛的,还是有点受不住,手指紧紧拽上了他卫衣的后摆,停下的间隙,求生一样呼吸。
她甚至出了点汗。
气温够热了。
陈清霁站直了点,低头瞧她,眼神暗得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夜空,却仍然克制着什么,另只手捞过空调遥控器。
“滴”一声,关掉。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也没后续动作,彼此都明白在这狭小房间里接吻意味着什么,不小心就会走火。
只是抱在一块儿,中场休息,目光时不时碰一下,各自聊胜于无地平复呼吸。
“问个问题,”梁逢雨向后,腰抵着电视柜,脑袋则枕墙上,整个人很有支撑地看向他,求证一样问,“婚前真的不考虑吗?”
“……”陈清霁方才随着她动作,单手搭上电视柜边缘,将人圈在怀里,闻言,像让人阴了一把,无言道,“二汪和你说的?”
“不是,我那天自己听见的,你们聊得太投入了,都没注意到我。”梁逢雨顿了下,见他没否认,在心里小小感慨了下,但还是想确认,“是不是嘛?”
“不是。”陈清霁说。
“那你——”
“逗他的,这种话题,不爱和其他人聊。”
他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只要她想知道的,都会诚实告诉她。但这个关头,说了实话,无异于在架好的、让秋阳晒得蓬松干脆的草垛上,再添一把火。
所以这会儿,少年眼神坦诚又无奈,也透着压抑的热,看得人心动不已。
认识他以后,梁逢雨第一次发现单眼皮也可以这么好看,平日里冷淡漫不经心,一旦染上欲色,又说不出的迷人。
她忍不住踮脚,亲了他一下。
不过是蜻蜓点水,可于当下而言,那火就燃起来了。
情欲幻化作实质,是两人口中如出一辙的薄荷糖味道,吸引着,迫不及待去寻找彼此。
不得不说,陈清霁是真·学习型选手,短短三个月进步飞快,单是一个吻,就让她呼吸失速,心脏像注入一泵咖啡因。
但少年只是亲着,始终没下一步,反而勾得她忍不住,于是,梁逢雨干脆顺着他卫衣衣摆,将手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