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无月,满天闪烁的群星,偶尔一只孤零零的飞兽划过天际,留下一道寂寞的嘶吼刺入夜色的冷清。
金黄色的光带早已隐没,虽不见了白日的高贵华丽,亮晶晶的星光却承接了光带的使命,相伴神塔左右,画出了一轮璀璨的光晕,随着蔓延开来的蛮荒之气守护着古老而神奇的宝塔。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有那么点道理。”
枕着双手,天问遥望着矗立万丈高空的风尘塔,群星闪烁,晶莹的星光形成长长的丝带,自塔底一圈圈缠绕而上,安静优美的夜色,古老奇特的神塔,少年从未像现在这么轻松过。
苦尽甘来,似乎在少年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师父,我们师徒俩已经胜券在握,您老却为何闷闷不乐呢?”
从风尘塔出现的那一刻起,镜老的气息就开始漂浮不定,作为镜老的首席弟子,天问当然清楚气息不定并非出于欣喜,而是一种莫名的焦躁,甚至是一种恐惧。
“为师,没……没事,你体内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虽然最困难的一关已经成功渡过,但明日进塔,依旧容不得半点疏忽。”镜老勉强地一笑,望向风尘塔时,苍老的脸颊上明显划过一抹深沉的哀伤。
“圣阳印的疗伤效果那可是刚刚的,今晚过后,即可调整到最佳状态。”为了逗一逗闷闷不乐的镜老,天问笑着接道:“弟子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菜鸟,有什么痛苦的回忆您老不妨和弟子讲一讲,可别忘了,您的弟子可是第一个吞下地煞的绝世猛人哦!”
自是知道天问的用意,镜老摇头一笑,拍了拍天问的肩膀:“为师为你今天的表现而倍感骄傲,想必就是当今区间的最强者今日来此处观战也得拍手叫好,但你毕竟还太年轻,实力也太弱。有些事情让你过早知道并不是件好事。”
“高人嘛,就是爱装,这我懂,不装怎能称得上高人是不啦?”天问略作戏谑,秀了秀算不得壮硕的肌肉:“我知道您老有些痛苦的记忆,但别忘了你还有个拉风的徒弟,等我以后变得强大了,就做您老的打手,谁再敢惹您老不高兴,弟子就打爆他的菊花。”
“亏你这臭小子还有这份心。”少年的天真稍稍冲淡了镜老内心的哀伤。视线从风尘塔上撇开。镜老将回忆收起。伸了个懒腰,徐徐溜进了天问的手心:“不过还是先把这份心收起来吧,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不是我这个老家伙,而是某个小痴情女。哎,爱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哟?”
“雅萱?”
镜老的感叹让天问立马坐起,环顾四周,云桥之上,灵气滚滚,不远处白雾凝成的方台上,少女正玉手托着香腮,美目随着亮晶晶的群星一闪一闪。
“这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想什么呢?”
也许男孩子的心天生就是大老粗一个。天问挠了挠头,想不通,唯有对着倩影徐徐走去。
云桥上每跨出一步便会激起一缕薄薄的雾霭,轻轻翻滚,映射着柔和的星光。点缀着正翘首沉思的倩影,此时的一切真的好美,景美人更美,天问呆呆地看着少女的背影,陶醉了。
“连拼命都不怕的愣头青,难道就只敢看人家的背影?”红唇微启,少女话中的幽怨恐怕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呃,女人果真是最善变的动物啊。”
白日里还温柔乖顺的少女竟突然稍稍变冷,天问忍不住揉了揉脑门,当然,这句要命的话只能放在心里,表面还得装出笑意不是?
“谁又惹咱家姑奶奶不高兴了,告诉我,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天问拍着胸口,义正言辞。
“这可是你说的哦。”雅萱眼波流转,媚意荡漾,狡黠的小嘴微微上扬,纤细的玉葱指点在了天问的胸口上:“是一个叫南宫天问的大坏蛋惹我不高兴,你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原来是那个没人品的家伙啊,那个啥,我早有耳闻。”天问老脸一红,尴尬地接道:“只不过我这人恩怨分明,做什么事总要有个理由。”
“理由?”雅萱紧紧地盯着天问的双眼,纤细的玉葱指戳了一下天问的胸口:“南宫天问是个负心汉,够大卸八块吗?”
“女人果然是最凶残的动物!”天问在心里吐了一下苦水,一声讪笑,就欲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够,绝对够,负心汉最贱了,我这就去找他,把他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