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铖笑,其中内涵不言而喻。
林锦默然。
沈益铖在赵家有眼线,她并不意外。
毕竟沈家和赵家斗了几十年,彼此间明争暗斗互有提防,沈益铖如此,想必赵家在沈益铖身边亦有内线。
林锦不想参与两个家族的争斗,无奈不知不觉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林锦进了包厢后,刻意和沈益铖保持距离,沈益铖转到窗边去,她只停在门口,与他呈对角线的距离。
半晌不见林锦开口,沈益铖幽幽开口:“预产期确定了吗?”
“估计在八月中旬。”林锦摸摸鼻子。
“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沈益铖拂过一片窗帘,似是随口而出。
林锦一怔:“还没想好名字,不过孩子姓赵。”
沈益铖嘴角弧度消逝,手上动作也顿住:“你当真这么狠心。”
林锦清楚他指什么,末了只是苦涩地笑:“否则呢?孩子必须留在赵家,跟赵家姓,才能是名正言顺的孩子。”
“跟着孩子的生父也未尝不可。”沈益铖在林锦对面坐下。
他神情严肃,不似玩笑。
“跟你?沈益铖,你在沈家吃的苦还不过多吗?血淋淋的例子摆在我面前,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也做一辈子受人唾弃的私生子。”林锦毅然决然。
这话伤人,驳斥的是沈益铖的面子,可她不得不这么说。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沈益铖没恼:“你怎么肯定,孩子在沈家就会是私生子?”
林锦反唇相讥:“不然呢,你想把我的孩子过继到南鹭名下么?”
“可行度高吗?”沈益铖杵着下巴,居然在征求林锦的意见。
林锦干脆:“绝无可能。”
沈益铖顺了顺胸口领带:“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会让他做沈家的私生子。”
“那沈董是准备和南鹭离婚?”林锦咄咄逼人。
沈益铖再次沉默。
林锦的心在一片无言中沉下去,溺死在海底。guAnshU。cC
“我出来的时间太长,赵秉文会起疑,沈董,我先告辞了。”林锦起身告别,她就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
林锦拧动门把手的片刻,身后似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轻叹声。
回到前厅时,赵秉文正四处寻她,见林锦出现,立刻迎上:“你好久没回来,我以为你……”
林锦适时打断赵秉文:“行动不方便,浪费了点时间,叔叔呢?”
她左右搜寻赵良远的身影。
赵秉文如释重负:“父亲有事先离开了,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难堪了。”
“怎么会,叔叔也是为你好,”林锦尽力做出一个好妻子该有的姿态,“你被打了,疼不疼?”
经林锦这么提醒,赵秉文才恍惚想起刚才自己挨了重重一掌,势态紧张时他连疼都忘了,现在只觉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林锦扬眉,唤来服务生拿冰袋来,亲手交到赵秉文手上:“先敷一下,消肿。”
赵秉文接过冰袋,贴到滚烫的脸颊上:“沈益铖呢?我从刚才开始就没见过他。”
林锦心惊,好在片刻后就将慌乱掩过去:“或许是已经离开了,恐怕是这个场合让他也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