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蔑烦闷地叹息一声,余光略见姚蓁的一角红裙,眨眨眼,招手让那黄门下来。
他悄声道:“别修了。你去宋濯公子院中,将他请来,就说有要事与他相议。”
小黄门点点头,一溜烟地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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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来请宋濯时,他正在书桌前看着策论。
闻言,他放下策论,手指搭在桌上,不语。
他身上气息太冷,又有传闻在身,颇为神秘。黄门有些敬畏,不敢看他,亦不敢出声,弓着腰身候着。
良久,宋濯缓声道:“太子寻我,还是公主寻我?”
黄门磕磕绊绊道:“太、太子……”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汗。
宋濯睨着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发出不太明晰的响动。
他低眉看着面前空空的桌面,随即站起身,淡然道:“走罢。”
黄门如释重负。
“诶,好的!”
他们走出门时,苑清正抱着高高的一沓被褥衣物,朝这边走来。
瞧见宋濯,他艰难的侧过头,问:“公子,这些同往常一般处置么?”
宋濯淡淡瞥了一眼,轻声应:“嗯。”
衣物中,一张轻薄的帕子悄然滑落。
苑清余光瞧见,足尖挑起,将那帕子重新放入衣物堆中。
宋濯走出两步,忽然顿足,想起什么似的:“天寒,冬衣不足,那件白色氅衣暂且留下。”
说完这一句,他便离开了。
苑清看向怀中衣物,将那件前两日被公主洗净送回的氅衣挑出来,面色复杂,艰难地回眸,看他背影一眼,眼眸中充斥着一些、似乎是像瞧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的神情。
然而宋濯一身竹青衣裳,脊背挺直如翠竹,并未有任何迟疑、后悔的举动。
苑清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氅衣收好。
余下的衣褥,皆命奴仆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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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濯迈入公主寝殿。
殿外,百无聊赖等待着的姚蔑瞧见他,迅速起身迎上去:“君洮兄!”
他看见救兵一般,小跑着接近,绘声绘色给他描述昨夜形势之惨状,请求他帮忙修整。
宋濯滞了滞,沉吟片刻,答应了帮他指挥。
宋濯行事向来妥切,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踩着梯凳,远远瞧上几眼轩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