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为了女儿,她豁出去了。
一双超大号的墨镜直直的对着对面谢老太太,梅小斜说道:“我是来和你们同归于尽的人!”
谢老太太颤颤巍巍着身子向梅小斜这边挪步,一边挪一边用比之梅小斜更为苍老的声音再次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梅小斜不回答谢老太太的问话了,她棍子戳在谢老太太面前。
“别过来!别逼我!”
她的声音很是歇斯底里,带着一种拼命的绝望。
谢老太太被她扼住。
同时被她扼住的还有谢衡春。
这个青城,敢于当着他们的面直呼他们夫妻二人姓名的,只有一个人。
而且
是在三十二年前的一封信上。
那是一封诀别信。
·
谢衡春、梁婉莹:
恭喜你们,以后永远、再也不用看到我了。
你们一直都讨厌我斜着眼露着讨好献媚的笑看着你们,那会让你们感到恶心,感到堵的慌,所以每喊你们一声爸妈你们就厌烦的呵斥我一顿。
那我只能称呼你们姓名。
并且从此之后永远、再也不用斜眼讨好你们对你们献媚的笑,再也不喊你们爸妈了。
你们终于解脱了。
我也终于解脱了。
不再见了。
真好。
·
寥寥数句,直呼亲生父母亲姓名的称呼。
这便是谢衡春和梁婉莹夫妇唯一的亲生女儿和父母亲诀别的方式。
那一年,女儿十八岁。
女儿走的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预先谋划好的反常,就这么在一个两夫妻以及一个养子醒来的早晨。
在餐桌上看到了这封诀别信。
信纸干爽洁净,看不到一滴诀别之前挣扎和不舍的泪。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梁婉莹。
那时的梁婉莹四十多岁,气质高贵长相年轻看上去更像三十来岁的少妇。
少妇看完这简短信笺的一刹那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女儿,女儿啊!女儿啊!你要死哪里去!你不要妈妈了呀?妈妈就是骂你几句,妈妈是讨厌你的斜眼子,讨厌你长得丑,讨厌你讨好妈妈,妈妈没有要舍弃你啊,妈妈没有不要你啊,呜呜呜,我的女儿,这里是你的家,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就不要爸爸妈妈了……”
哭死也于事无补。
自那天起,谢氏集团将整个青城都翻了个个儿,却再没找到斜眼子女儿的影子。
倒是后来,各种斜眼子女人前来认亲的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