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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睡得很不安稳,脑袋很胀疼,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耳膜里嗡嗡作响。她感觉到左手背上被扎入了一根针,然后有冰凉的液体输进她的静脉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浑身都在出汗,后颈处的发丝都被沾湿,口干舌燥得厉害。
*边突然陷下去,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替她擦去汗水,替她拂开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把她从*上抱起半个身体,唇边触碰到温热的水,她下意识地张嘴去喝。
当横在她后背的手臂要收回去的时候,她就像是没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要走……”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闪过很多画面,她低声喃语,眼角滑过一滴滚烫的泪,又迅速地淹于发间。
那只没抽回去的手拭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然后把她半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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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灰蒙蒙地,卧室里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视线慢慢聚焦,她身处一个布局简单又大气的卧室里,身下的柔软告诉她自己正躺在一张大*上,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身边还躺了个人,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正揽着她,而她靠在一个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白筱抬头,入目的是郁绍庭线条很正的脸庞,他睡着了,闭着眼,下颌处有冒出的青色胡渣。
就是这样一个人,昨晚把她从临时拘留室里抱了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本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找到了一块浮木,黑暗的地狱里落入了一道阳光。
白筱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眼泪忽然就掉了出来。
她极小心地退出他的怀里,掀了被子下*,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出卧室。
几乎门关上的瞬间,*上本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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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视为“爱人亲人”的那个人亲手把你推向万丈深渊,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白筱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仰头看着远处的天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一日之计在于晨,本该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心情,她却压制不知心底的悲怆跟空洞。
“小白?!”一声脆生生的童音在身后响起。
白筱忙擦了一下脸,回过身就看到郁景希穿着保暖*光着脚丫站在走廊地板上,正瞪大眼看着她。
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郁景希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的双腿:“你个小骗子,昨晚怎么又失约了?”
白筱张了张嘴,那边主卧的门就开了,她抬头,郁绍庭已经站在门口。
他已经洗漱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目光直直地落在景希的身上:“回房把鞋子跟外套穿好。”
郁景希见爸爸板着脸盯着自己,尤其是明白了爸爸对小白那点坏心思后,他心里虽然憋屈得厉害,但还是乖乖地放开了白筱,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小房间,没忘跟白筱交代:“小白,一定要等我出来啊!”
走廊上一时间只有两个人。
郁绍庭从小房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白筱,“你昨晚跟他约好出去了?”
白筱扯了下嘴角:“后来……也没打电话通知他。”
“如果头晕再回房间睡会儿。”郁绍庭看了她一眼,就从卧室里出来准备下楼。
“不用了,还有昨晚的事谢谢你。”
郁绍庭停下脚步,转过头望过来,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很深很正。
白筱有些手足无措,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时,他已经率先下楼去,她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昨晚郁绍庭出现在警局是以什么身份保释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