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一惊,这娃娃着实不好搪塞,他本无心过问其他之事,可是,自从常月被带走后,他心怀自责,总觉得不该不管,面对闽清,他也很喜欢,至少他还没见过这般小的年纪,不但要扛着将来继承大统的担子,还要品味着与妹妹生离死别的痛苦。
卞城王犹豫半晌,点头。
“谢谢叔叔,谢谢……将来有朝一日,闽清继承大统,国门随时为叔叔敞开。”
闽清释然,即便将妹妹推出九霄云外,众生不得一见,也要保她平安,只要他知道妹妹还活着,他就有信心做一个万民敬仰的好皇帝。
这般言辞,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卞城王可能会觉得诧异,从闽清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理所应当。
“她在地牢。”闽清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眶溢满泪花,那是个什么地方?妹妹双目失明,她只能感受道日夜施加与她身上的酷刑。
卞城王转身便要离去。
“我……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卞城王驻步,便抬脚迈出,一抹波纹隔空荡漾开来,再次抬眸时,闽清已经寻不到他任何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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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窜入京宫,国主做梦都没想到,今日所来之人,都不是普通人,天赐体内的画轴幽幽晃动,内里白玉的魂魄蠢蠢欲动,欢喜被他安置在城外。
这一抹身影,顺着感应越来越强烈,直奔地牢方向而去,今夜天空无星无月,漆黑一片,除了京宫内高挂在宝塔吊脚上的明灯,再无其他明火,草丛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天赐隐匿在此,陡然一抹黑影闪过,带起一股极强的阴风,天赐双目一宁,就在这时,感觉脑后一疼,身子往前一扑,险些晕倒。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埋伏什么?鬼鬼祟祟,碍老子的眼。”
君墨将手里的棒子一丢,却不想,这人竟然没晕。
天赐手拍地面,整个人腾空旋转,面向君墨,瞳孔一阵紧缩,他来此处做什么?
君墨上下打量此人,只因他带着面具根本认不出此人容貌,他一席夜行衣,更辨认不出身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不是个普通人。
君贤给他的答案就是这里,难不成,这男人是白玉?
“你是哪一路的?”君墨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藐视的浅笑。
“最近手头紧,摸些值钱的玩意儿换点银子花花,你又是那一路的?”天赐此刻才意识道,君墨不认得他。
“同路中人。”君墨抱着膀子,甩了甩额头垂下的发丝,吊儿郎当挂着阴邪的笑:“听说这乾坤殿内,有一尊金龙,价值连城,不如咱们俩联手……”
君墨说着,做了一个拿捏的动作。
天赐目光一沉,他想不到君墨来此何意,难道真的是因为银子?天赐上下打量君墨,即便真是为银子,他总不可能假戏真做,方才那抹黑影来的蹊跷,旁的地方没去,直奔地牢,天下间有这么巧的事?
犹豫间,直觉一抹暗影若隐若现,天赐与君墨几乎同一时间俯身,只见那人一步十丈,两步百丈,竟一眨眼从眼前消失了,他似乎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就在这时,怀内画的动荡极为明显,却转眼即逝,天赐怒目注视着远处黑暗,刚要纵身向前,君墨一把将其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