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桀骜不逊的声音,浑厚有力,伴随着衣衫吹打而来,人未到,一指剑气在君墨面前急速划过,重重的砸在君墨与黑白双煞之间,阻住了君墨的动作。
若不是他闪了的即使,恐怕这一指剑气便会贯穿周身,足以打出一个血窟窿。
君墨反手收起玄冰烈火,单手背在身后,丹凤眸子妖媚的微眯着,露出骇然的锋芒,落在来者的身上。
“阴君大帝,属下无能!”
白煞相对伤势较重,黑煞赶忙跪地俯首。
阴君大袖一撩,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黑白双煞,目光落在君墨的身上,冷眸散发锐利的杀气,二人四目相对,像是比划着谁的眼神能先杀死谁。
阴风阵阵,二人处于精致状态,心里却各怀千秋。
君墨嘴角上扬一抹妖媚的弧度,他就知道阴君是个护短的君主,早就料到他会阻碍,即便是属下犯了滔天大罪,他宁可自己一掌拍死属下,也不许外人动他属下一根汗毛。
阴君则深深的看着这个鼠辈,他是蛇妖,三千年前大闹地府,罪不可恕,若不是上天有旨,只能禁锢他而不能碎了他,那时候,他就可以灭了他,如今,这蛇妖竟然跑来酆都大殿撒野,打伤了他的重臣,这不是当面抽自己的耳光吗?
只是,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两位护卫早就魂飞魄散,他不难看出那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那蛇妖手中的玄冰烈火,分明蕴藏了天界五彩雷电的气息。
他,真的修成真龙了?
二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君墨最讨厌不直爽的人,这老东西心怀鬼胎,看上去深明大义,即便没有小玉,他也想与他一较高下了。
曾听闻地府阴君从不施法,三千年选拔而出的重蒋之才,阴天掌,是他最为骄傲的修为,还未曾领教过呢。
想到这里,君墨略显犹豫,若他真的把阴君给杀了,老鬼,岂不是得与自己为敌?
“阴君,这是我与黑白双煞之间的私事,你,若不想在本君面前失了颜面,还是回去泡泡澡,剔剔牙,吃点药陪陪你的宝贝女儿吧。”
君墨冷哼一声,嘴角笑开了花,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一场恶战的开始。
阴君眸光一眯,如此不知死活的妖,竟口出狂言:
“私事私了,你将酆都大殿当成了你的赤练洞?说来就来,说杀人就杀人?”
阴君嘴角挂着毫无公害的笑容,心里头早就想把君墨给撕个稀巴烂,抬脚迈出,来回踱步,说完,猛然看向君墨,疾言厉色道:
“民间有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
“对对对,您看我,年纪轻轻就老糊涂了。”君墨故作惆怅的样子,扶了扶额头,一脸困惑的抱着膀子道:
“他们是狗,您老顶多算是个养狗,而且,还养了三千年的狗!的确不简单。”
“你……”
阴君冷眸一宁,气的花白的胡须直哆嗦,他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是油炸了还是先剥了皮?是开膛破肚,还是该五马分尸后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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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缝隙内
卞城王脚踏乾坤剑,遨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要说乾坤剑,在外界,可谓是日行千里,眨眼间便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它依旧向原地踏步,不管挪移了多久,疾驰了多久,四周依旧找不到任何对照物,就连那远处的星辰,也如人间的星空,可望而不可即。
卞城王的蓝眸依旧平静如水,可是,已经被焦虑的心情添上了几点血丝,现在,他深知,已经离开出口很远很远了,若用外界的距离来形容,足以绕着地球好几圈了。
依旧没发觉任何小玉的踪迹。
猛然,一滴湿漉漉的东西搭在卞城王的脸上,脚下的乾坤剑受到驱使,戛然而止。
卞城王看着悬浮在眼前的白色水滴,抖动着,抬手轻轻触碰,竟然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眼泪?”
卞城王喃喃自语,紧蹙好看的剑眉,宛若蝴蝶的双翼,斜飞入鬓,他长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疼的厉害。
他很难想象,当小玉独自一人沐浴在这片黑暗中时,她是多么害怕,多么绝望,要知道,她很少会哭的。
猛然间,他对自己的优柔寡断后悔至极,若是当初在幽冥山就不顾一切带她远走高飞,她也不会坠入空间裂缝。
他的自责已经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了,蓝眸渐渐呈现一丝水雾,像是一块浸润在寒潭中的蓝色水晶石一样,闪闪夺目,让人不忍直视。
如果找不到她,他无法鼓起勇气,掉头离开,总觉得这是一根拴着心脏的红线,只要他有放弃的想法,便会被思念和悔恨拉扯的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