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了?”适时的,秦淮走了过来,看见这里的情景,眉心紧蹙。
太傅见秦淮赶来,慌忙丢下刀走至秦淮的面前跪下,老泪纵横道:“太子殿下请为老臣做主,天师非要说高仙庸在小女房间藏着,非要让他们进去搜查,小女尚未出嫁,这传出去,往后她还怎么生活啊?”
秦淮目光落在天师的身上,拧眉问道:“天师今日在玉清小筑一闹还没有闹够么?竟然闹到了寺庙?”
天师偏头,“为了捉拿高仙庸,职责所在,难免会有些牺牲。”一番话,他说的大义凛然,丝毫没有半分的愧疚之意。
太傅转头怒道:“可若是今日屋子里的是你的女儿,你还会如此说的大义凛然吗?”
天师道:“就事论事,我从来不做无谓的假设。”
“你们都别在吵了。”
如黄鹂鸟儿的声音柔柔传来,声音虽柔,却带着让人毋庸置疑的坚定,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慕容然已经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乌黑的秀发不着丝毫物件,就那样全部散开来,及腰的头发末梢上,还有珠珠的水滴滴落。
这样子的情景,让人一眼瞧见都能想出一词:出水芙蓉。
然而这个词语形容一个女子,通常所代表的寓意,便是女子沐浴后的场景。
秦淮也终于明白,方才太傅为何会那样死命的堵着门不让天师的人去搜。
对一个女子而言,尤其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还有什么是比清白更加重要的呢?
慕容然如浩瀚星辰的倩眸扫了在场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淮的身上,只是那目光中,全然没有白日里见秦淮时的羞涩,她看了秦淮一会,而后将目光转至一旁跪着的太傅身上,开口道:“我慕容然,为慕容家二小姐,从五岁开始,背诗经,读四书五经,女子三从四德,背在口中,烂在心中,每走一步,都谨守女子本分,从来不敢逾越半分。而今却被你们诬陷我闺房中藏匿有人?”她唇角扬起一抹轻笑,“慕容然为一介女流之辈,什么都不懂,唯一懂得的,便是被人诬陷时的羞耻,既然天师方才口口声声说,我慕容家无法在王上面前撇清嫌疑,那么我慕容然今日,就在这里,以自身性命,证明自己清白,证明慕容家清白。”
她字字咬牙清晰的说道,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时,她猛然间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慕容然这种以性命证明清白的行为,让在场众人都骇了一跳,在反应过来时,慕容然额前已经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
太傅吓傻了,忙不跌的站起身子跑至慕容然的身边,蹲下身子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的道:“然儿……”
秦淮也被慕容然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柔柔弱弱,和他共处在一处,即便不说话都能脸红的女子,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好在他来天泉山时,知道庄墨兴许要在此住上几日,担忧庄墨的身子,在到达玉清小筑时,便让人去请了郑太医。
算算时日,差不多也该到了。
秦淮转身让小全子去请了郑太医,而后轻叹口气,看向天师冷冷道:“天师果真要为了一个不确实的消息,天师真的要失去一条性命才会放弃吗?”
天师轻甩拂尘,圆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转,慕容然以死证明清白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不能冲进去搜人,更可况有秦淮在,此时他若是再冲进去救人,传出去对于他来说,就遭了。
相较权衡之下,天师放弃了,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收了兵。
太傅抱着慕容然,怒喊道:“宓江!我与你势不两立!”
在天师带着人撤退之后,所有人都在为慕容然而担忧着急,众人慌张,场面一度的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慕容然屋内房梁上,一人一跃而下,在众人惊慌中,走了出来。
将自己置身在外的秦淮一眼便瞧见了,他上前拉住那人,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对他嘱咐道:“你回去告诉庄先生,让他早些歇息,本太子可能还要在此耽搁一些时日。”
那人轻声应道:“是。”便低头离去。
幸好郑太医来的及时,他医术又高超,经过一夜时间的抢救,慕容然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