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有鸟儿的叫声传来,透过开着的窗户,庄墨望向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轻声问道:“殿下有多久没有回信了?”
阿宝想了想道:“算算时间,差不多有一月了,先生您还是放心不下太子殿下吗?”
庄墨道:“上一次他信中提及,王上病重,朝堂重事都压在他一人身上,怕是会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吧。”
阿宝劝道:“您现在与太子殿下相隔甚远,即便是担忧也是无济于事的。先生您就放心吧,太子殿下既然说了每月会送信,自然不会忘记的。”
庄墨目光依旧停驻在外间飞翔的鸟儿身上,噤声不语。
阿宝踌躇,看样子似乎有话要问,他咬牙忍了人,终没有忍住问道:“先生,阿宝想要问一问您,您就一点都没有想过要回去吗?那里毕竟是您长大的地方,您就真的舍得就这样丢下太子殿下吗?”
这一声声问题问下来,让庄墨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噤声不语。
即便是没有回答,然而心头这些问题的答案,早已在他选择追随高仙庸的那一刻起,便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是当时庄墨不知道的是,他与阿宝这段沉重简短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高仙庸的耳朵里。
彼时的高仙庸与陆英就站在屋子外头,面如寒霜,背在后头的手中握着的,正是一只受了箭而死亡的白鸽。
高仙庸最终选择转身离开,他大步走回殿内,将已经死亡了的白鸽扔至桌上,他从推挤的奏章中取出一个四方的纸张,那张纸张上所写的内容,正是秦淮写给庄墨的回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愿汝归心似箭,吾心等你。
短短十个字,让高仙庸的心犹如跌在冰窖之中。
他沉声问道:“方才阿宝说,秦淮每月都会与相国通信?”
陆英点头,“他是这样说的。”
高仙庸低头,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桌子上那十字,良久之后他道:“你派人去相国府上搜一搜。”
陆英低头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安排之后的事情。
高仙庸虽然没有说出要去相国府搜什么,然而陆英却立即会意了他话中的意思。
正合他意!
派出去的人酉时出,不到戌时从相国府搜来的那精致的锦盒,便摆在了高仙庸的面前。
高仙庸打开锦盒,当他将那一张张的纸从锦盒中拿出来,再一封封打开看时,每看一张,他的面色便难看一分。
陆英在一旁适时的道:“听搜回来的人说,这个锦盒是在相国床榻里头的暗格中找到的,看样子是十分宝贝的,王上,一国之相与外国有信件往来,虽然所谈并不关于国事,但是传出去也是会让朝官议论的。”
陆英说话间,那锦盒内秦淮的回信他也一张张的看完了,又一张张的将它放好了之后,他方开口问道:“你说,我对他这么好,他还会选择回去吗?”
陆英道:“我毕竟不是相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但是从方才相国担忧秦淮的模样,我私心想着,若是止灵发生了大事,秦淮央求,不知相国会不会出手相救。”他抬眼,注意着高仙庸愈见发怒的神情,又道:“我曾听说,相国与秦淮是一同长大的,这份情谊早已超脱了兄弟之情,更何况止灵坊间曾一度传言,相国是他豢养的男宠。”
陆英的一番话,让高仙庸想起在止灵时与秦淮见面的场景,那样丝毫不掩饰的情谊,当时没有激起来的醋意,在这一刻就那样全部的衍生出来。
他手愤怒的拍至在桌子上,咬牙道:“想要从我手中把他抢走!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