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恩殿。
宁其湛拿到来自民间捐赠的银两物资清单,他将数十页看完后合上。
他淡笑摇头,毓初这小子,平常闷声不吭的,一干就干出大事来,真让人意外。
新祥奉上新茶,禀道:“主子,宫人说太子妃因您要亲赴灾区,已一日滴水未进。”
宁其湛眼睛半阖,将清单收进袖中,遂起身道:“去嘉华殿。”
嘉华殿内。
宫婢小跑进来:“娘娘,皇太孙已经在路上了。”
一道妩媚的女音带着些许慌乱道:“快,把本宫化得憔悴一点。”
没多久,宁其湛带着新祥踏入殿内。
他询问宫女:“母妃呢?”
“娘娘身体不适,正在内殿休息。”
宁其湛颔首,提步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红酸枝镶贝雕山水贵妃床上,倚靠着位貌美清妩的女子。
娇香淡梁胭脂雪,愁春细画弯弯月。
她身上透着股朦胧美丽,只是眉间因常年不得开怀而拢了抹淡淡的愁绪。
此人正是太子妃,齐嫣。
宁其湛行礼:“母妃。”
太子妃仿若被他出声惊醒了般,身体软弱无力地坐起来,眼眸轻瞥,哀伤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妃?”
宁其湛直起身,神色不解道:“母妃何出此言?”
太子妃闷闷不乐道:“你还跟母妃装糊涂,难道你不知母妃因何而食不下咽?”
宁其湛余光瞥了眼地上残留的糕屑,再看看母妃脸上快要掉下来的粉,随后眼观鼻鼻观心道:“母妃可是因儿臣前往灾区一事?”
太子妃闻言起身走到他面前,细眉蹙起控诉道:“你可有把自己的身体放心上?那冰天雪地的,你身子骨能受得住?母妃已经没了夫君,不能再没了儿子……”
宁其湛轻叹地将母妃拥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母妃,国有难,民有灾,儿臣身为皇太孙,不能坐视不理。”
太子妃气郁道:“那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竟要未来储君以身犯险!”
宁其湛闻言松开母妃,眉头轻皱道:“母妃,儿臣只是皇太孙,皇爷爷还未立下储君,还请您慎言。”
太子妃撇撇嘴,不以为然道:“你父君是太子,你自然要子承父业,况且皇室也就你和那个不成器的世子,难不成陛下要将大昭交给他?那岂不是昏聩?”
宁其湛面色一肃:“母妃!”
太子妃畏于儿子的威严,只好道:“好好好,母妃不说了,那你能不能不去灾区?真的要安抚民心,可以让梁王世子去啊!他不挺能耐的吗?”
宁其湛不知为何母妃今日屡次三番提起毓初,正色道:“儿臣意已决,母妃不用再劝。”
太子妃负气走到贵妃椅坐下,侧背着他道:“同样是捐钱,他宁毓初捐钱倒成了美谈,你这捐钱又出力的,京中对你的赞美却不如他,母妃真是替你不值!”
宁其湛皱眉:“母妃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太子妃熟知儿子这语气是生气了,她呐呐道:“宫中都是这么传的。”
宁其湛冷眼看向一众宫人:“看来母妃这宫里的人该清一清了。”
宫人们慌得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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