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应是,她终于醒了。第二反应是,她因为跟自己斗气把自己折腾病了,他照顾她一夜还被看见,实在太没面子了。
立刻反射性坐直身子,双手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衣服,这才重新看向她,“你醒了。”
沉着的语气,不温不热的,没有丝毫的关切,甚至于有点冷漠。
童言还在想他之所以睡在她床边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他为把她害生病的行为而感到愧责,所以才来照顾她。可是一听到他的语气,立马就在脑海里把这个还未完全冒出来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反省是什么!
“嗯!”童言同样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看着他随意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权枢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因为得知她生病,他没办法专心工作,所以丢下工作回家照顾了她到现在。他们还吵着架呢。这么丢面子的事情打死不做!
童言一问,他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被人当面戳穿,让他忍不住恼羞成怒:“不知道是那个蠢货把自己折腾病了,大晚上不睡觉,大吼大叫的,我就是过来看看而已,走了!”
冷言冷语地讽刺完,霸气起身,朝门外走去。
童言本来没想追究他害她生病的责任,但是一听到他恶人先告状的话,顿时就忍不住火了。
“前提得先问问是那个幼稚鬼害我生病的!”她冲着他的背影,不客气就说:“我真是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权少居然会做这种事情?请问你今年几岁?”
“你……”被一枪击中,又被狠狠羞辱的权枢冷凝着眼眸看着她。要不是看在她还是个病人的份上,他一定要她好看!
“我什么我?我怎么了?”童言同样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凭什么他做错了事情,却弄得好像是她错了一样。
“自己蠢就不要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空调温度太低,就不知道把温度调高吗!”权枢意有所指地说。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太蠢了。
“调高?”不说到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童言更生气,刚睡醒还有些朦胧的眼睛里立即堆满愤怒,怒视着他:“我没调高吗?可是我调高了又怎么样呢?不知道是那个幼稚鬼转瞬又把温度调低了,我能怎么办?”
明明是罪归祸首,却说得好像她罪有应得一样。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幼稚,她至于在闷热的夏天里,被冻得感冒吗!
权枢被一口一句幼稚鬼,严重的刺激到了。本来这件事情,他事后想想就很后悔,尤其在她生病之后。她还拿这件事情来刺激他。他心情不好,目光也越发阴冷了,声音压得极为低沉:“童言,你不要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关于你跟韩勒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账?算什么帐?”大病初愈还很混沌的脑子,眼神一对上,权枢一脸错的都是你,我没有任何错的表情,童言瞬间就气得理智全无,口不择言道:“关于报纸上所写的我暗恋韩勒的事情?好啊,那我告诉你,我还就暗恋他了,嫁给你也是如你所说的情不得已,其实我喜欢的人,爱的人一直都是他。你满意了。既然清楚我的心意,那么权大少爷,不知道你可愿意做做好事,放手,成全我们两人?”
既然他非要这么想,那她就大方一点成全了他的猜疑。
“你说什么?”
童言的话让权枢心里狂飙起一股难以解释的愤怒,他怒红了眼睛,狠盯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心里的燎原之火,恨不得直接把她烧成灰烬。
他发现,近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实在太过忍让了,所以才会导致她肆无忌惮地骑在自己身上。
在此之前,还没有谁敢像她一样,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包括晴素素,人身上虽然毛病一大堆,却也不敢当着他面上像她一样。
“童言,你有胆子就给我再说一遍!”权枢脸色阴鸷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没有丝毫的心思去分析她话里的真假,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
这女人要是真敢再说一遍,就别怪他不念情分,真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童言很想再说一遍,可是对上权枢一脸阴鸷的表情,心里忽然丧气说话的勇气。
缄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了,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了,连句话也不敢说,实在太没骨气了。
卯足了勇气,刚想要大声反驳回去,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从门外走近来的赵毅,边进屋边大惑不解道:“少爷,我听到屋里有动静,是小童醒了……”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童言坐在床上,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喜色,二话不说就朝童言跑过来。
“小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渴不渴?饿不饿?”忙不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