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幽薇,墨云染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
他了解她,她不会随便动手的,可他也知道,她若不想说,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微微蹙了蹙眉,墨云染看向身边的惩戒堂长老。
“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把话说完,墨云染拂袖就出去了。
白幽薇能看见的就只有那洁白的衣角,从自己身边走过。
无故打伤同门,二十戒鞭,拒不认错,惩戒翻倍,情节严重者,再加十鞭。
而这戒鞭是特制的,任凭你修为再高,也没有半点保护作用,这是能避开灵力,直接作用在皮肉上的。
这也就是说,就算是灵魂相连之人,也没有办法分摊伤害。
整整五十鞭,惩戒堂的师兄已经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打的轻了,可打的再轻,那鞭子甩在身上都是要见血的。
等白幽薇被送回凌云顶时,她的意识都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到了床上,可一个念头一直都在她的脑子里久久不散。
这念头,让她呓语出声。
含含糊糊的,墨云染只能听清楚几个字。
“师尊,师尊,我,错了,师尊,对,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修行这几百年来,墨云染头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束手无策,他那能劈山开海,能擎天裂地的手,此时颤抖的连一件血衣都脱不下来。
他扯一下,趴在床上的白幽薇就皱眉哼一声。
这孩子最怕疼了,若是能替她受了,就算是折他百年修为他也愿意。
可惩戒堂的规矩是祖师爷立的,那戒鞭也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在受罚这件事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咬紧了牙,又是一番狠心,黏在白幽薇背上的血衣,终于是被墨云染脱了下来。
可当那血淋淋的后背出现在他眼前时,墨云染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但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上药。
伤成这样,自然是不能用普通的药,可那最好的外伤药,抹上去时,会更疼。
为了帮白幽薇缓解疼痛,墨云染用了极其珍贵的万年冰川水清理了血迹和伤口,又摸了摸她的头,把被汗浸透的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之后,墨云染才俯身,把脸凑近正处在半昏半醒中的小徒弟的脸侧。
“阿荫,能听见么?”
“嗯……”
白幽薇其实听不见,可师尊的声音,却让她本能的回应。
“阿荫乖,师尊要给你上药了,疼就喊出来。”
这一句,白幽薇就没听见了。
只是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墨云染又是摸了摸她的头,才起身拿起那瓶能让皮肉愈合,且不会留下疤痕的烈药。
然而,当这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时,白幽薇只是身子剧烈一颤,却是一声都没吭。
恍恍惚惚间,白幽薇还以为自己又在受戒鞭之刑,她咬着下唇,把所有的疼都忍了,她是墨云染的徒弟,她的骨头得硬,她不能求饶,不能哭,她知道师尊在外面,她更不能让师尊心疼。
“阿荫?”
“阿荫,把牙松开,别咬了,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