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朗沉着的声音,浑没有以前的慌乱。
候氏呆呆立在屋前,半响后,面色阴晴不定的呸了一泡口水。
“时大妞你敢跟老娘反悔,我呸,定教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是你先得罪老娘的,可莫要怨我行事太狠辣。”
她转身,便迎上一双幽冷的眼睛,看着这高大的块头,如毒蛇般的眼,她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寒至……”
夏寒至离开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丈母娘平时对自己家娘子并不见好的,哪有这么平白无故的来看人的?
若是寻常疼爱女儿的人来看自己出嫁的女儿,他或许会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偏偏,自己家娘子在家里那就是个小可怜儿呀。
爹娘不疼,爷奶不爱,兄弟姐妹不落井下石就算是烧高香的,丈母娘来探视?这探试为什么会觉得好诡谲?
越想越觉得不对,便又折道回来。才一进巷子,便瞧着候氏象是被自己家娘子推拽出来的。
而候氏在门口吐口水的恶心样子,更令他坚信,这人上门来探视怕是没好事儿。且,小娘子的脾性,那就是软和的跟泥一样的啊,难让她气的把丈母娘推出来,这妇人得多招媳妇厌恶的!
夏寒至哼都没哼径直穿过候氏要入屋。
候氏却是赶紧把他拽住。“寒至,娘有话要跟你说。”
夏寒至脚步顿住,抬头,坚毅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冷肃的让候氏抓紧他的手莫名就松了一些。只是被女婿这样一盯着,她居然觉得压力好大。 她讪讪的又松开了一点点,“寒至,这话原不应该是我这当娘的说。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不想看着你被那个孽障欺哄,所以还是得告诉你一些真实的情况。你媳妇儿成亲前,是上过吊抹过脖子的…
…你可知道原因么……”
她扬高了音量,一幅要说家里丑事儿,却还不得已的样子。那双眼睛,不安份的瞥向四周。时大妞,不听我的话,老娘就得让你好看。
夏寒至冷冷瞥了一眼四周还在探头探脑悄悄打量的人群,这一帮人,对他们家里的事儿,可真是好奇的很呐。 “娘,我们日子好着呢,大妞跟我的感情,更是好的很。不用你再来提点我们曾经的不舒服,是个人还有点过去呢。我夏寒至也曾经有混账事情,但也只是过去的了。早些时候,不还有人说我得了重疾要死了,是我娶娘子冲喜成功了,我们俩现在身体越发的康健,生意也还算平稳。不久后,再有个孩子,咱一家子也算是满足了你们老人们的心愿,早日儿孙满堂。你老就甭操心我们这些个私生活好不好
,且回家去歇着罢。”
候氏瞪大眼睛,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想告诉他,那个女人是个破鞋,她是为了别的男人,“女婿你听我说,大妞她之所以会上吊是因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娘,你说这话合适么?我的娘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娘你许是生病了,莫再胡言乱语,平白惹人笑话。走罢,回家去,家里一摊子事儿还等着你去处理呢。”
候氏再一次傻眼,她真的想要说明那个女人是不好的,可是,这个女婿为什么要这样说? 再接收到夏寒至湛黑、杀气十足的眼神后,她的心狠狠哆嗦。这才想起,这一个女婿,别看现在打扮的象个人模样儿。可是,人家是砍人脑袋瓜的哟。那全身的杀气……只这样一想,便觉得这抓着的胳
膊,象是沾满了鲜血一样。
候氏忙不叠的松开,“那,这样……也好……你们,好好过日子去。”
直到夏寒至进屋了,候氏才觉得全身的压力骤然减轻。
她长吁了口气,走了几步,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冷了。 “果然是充满杀气的人,不好招惹啊。看他这么维持时初雪,现在怕是不好对付的。可是就这样放过时初雪?不,我不甘,明明答应了我的事情,凭什么要反悔。再说了,是我助她长大成人的,这一桩婚事,也是我成全她的。若不是我,她哪里来的这一桩令人羡慕的婚姻。一个名声不好的破鞋,还想要拥有这样一个男人,寒至这么充满爷们气息的人,应该是我最听话乖巧可人的清莲才应该拥有的啊,
时大妞你不配。”
想到这儿,候氏的眼睛好几转。她慢慢往前面聚集着好几个聊天的妇人走去。
时大妞,你做事不地道,可休怨我当娘的手下无情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