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嗯地应了声。
“这样吧,我跟你换个位置,你到里面来。”赵舜说着,已经开始行动了,拉着方陵将两人换了个位置。
先前赵舜在前面开路,所以他是最靠近角落的,现在他与方陵的位置一换,相当于他将方陵困在一个小小的折角里。
地铁里人很多,女士的香水味,男士身上的烟味,还有某些不讲卫生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真的不好闻。
在赵舜看来,那简直是灾难一般的存在。
能不灾难么,赵舜从出生以来就没坐过高峰期的地铁,他家有司机,司机会开车载他。
哪怕司机不在,他也能自己骑山地车或者打车出门。
至于在普通人看来昂贵又肉痛的车费,赵舜根本不当回事。
所以上了地铁后,他眉头一直皱得很紧,眉间拧出一道深深的、能夹死苍蝇的皱褶。
淦!那边那个人是不是一个月没洗澡?那股味都飘过来了!
隔壁的大叔,你带食物上地铁就算了,但能不能把你的盖子盖好!
赵舜心里哔哔哔地吐槽。
然而换了位置后,赵舜看着近在咫尺的方陵,什么洁癖啊、什么难以忍受啊,通通都插了翅膀快活地飞走了。
周围的喧嚣与乘客的颜色渐渐淡去,唯有面前人依旧浓墨重彩。
赵舜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睛直愣愣的。
他与他的距离是那样的近,比普通时候近得多了,也亲密得多了。
赵舜一边渴望,一边又自我嫌弃地想着要是能再近一点就好了。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了,后面的人忽然挤了他一下,赵舜被挤得再上前一小步,完全贴在方陵身上。
脑中瞬间开始放烟花,心里的小人穿起了草皮裙开始跳舞,赵舜结结巴巴地说,“方陵抱歉,后面有人要挤我”
方陵抬眼看他,眉眼温和,“那你要不要再站过来一点?”
赵舜看着方陵往后退出来的一丁点小空间,很没定力的立马跟上去。
原本像水蛭一样扒在他鼻子上的异味没有了,赵舜闻到清新的洗衣液香气,这让他不由联想到了草原上新生的嫩芽。
惬意又舒服。
眼前是方陵柔软的发,赵舜还清楚记得,那里曾经翘起过一根像天线一样的小呆毛。
没有坐过a市高峰期地铁的赵舜,开始没话找话说“好多人,这里比a市的地铁还要挤。”
方陵实话实说“不见得,现在只是高峰期而已,a市高峰期的地铁也很多人。”
赵舜口是心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站,被挤着真难受。”
这话才说完,地铁开始减速,地铁外的黑暗乍破,一幅幅广告牌率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紧接着站台出现。
原来是到站了。
赵舜“”
这个站是这条线最后一个转换站点,车门一开,一大波乘客涌下车,本来挤密的车厢瞬间变得宽敞。
虽然同样没有位置坐,但比起刚刚可好多了。
赵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遗憾。
腾出空位后,赵舜挪到旁边的扶手位置,与方陵并肩站着。
瞧了一眼车厢里的路线牌,赵舜说“之前我查过资料了,我们先去白马坡,在那里吃顿饭,然后再乘地铁去长城口。”
白马坡是一个小商圈,有吃也有喝,那里头的饭店当然比属于景区的长城口要多得多。
车厢门关闭,地铁再次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