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岚和苏媚儿分派而立,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争斗不休,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战争。
飞雪悦兰阁内温暖如春,可感受着紧张的气氛,屋子里偷看的众人却如同置身于寒冷的冬夜一般。
“至于为何要到这飞雪悦兰阁来…”朗多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夏国与唐国如今形势微妙,相互间消息也稍有往来。除了像凤大家这等眼界开阔的雅人,在大唐认识我家小姐的人并不多。所以我等此次前来这汴京城,本来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先打出自己的名堂再图计较。奈何大唐官僚却因为我等是夏人便处处刁难,找了诸般借口不给出具开馆授艺的文书,还辱我等蛮夷,对夏舞百般奚落。更有甚者,见我家小姐貌美,竟还提出那等不堪入耳的非分要求,当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你们便想借打败我飞雪悦兰阁的噱头,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咯?”凤之岚眯着眼道。
朗多一愣,拱手道:“凤大家哪里话,你是前辈高人,功力深不可测,我能岂敢有这等非分之想?只是我们一行人来到汴京城已有月余,开馆授艺的文书迟迟得不到批复,莫说宣扬国粹了,便是生活都难以为继。思前想后,唯有恳请我们小姐拜访凤大家一程。”
那朗多的弟弟朗纳台跟道:“凤大家的大名,我等如雷贯耳,不敢有任何攀越之心。不过听闻凤大家有一得意弟子,深的凤大家的真传。我等不才,为了生活才萌生想要挑战一番的想法,就算是不敌,但能和高徒过招,对我等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原来如此,说起来倒是苦了你们了。”凤之岚浅笑道,“不过莫要说奴家市侩,我凤之岚是个生意人,开了这艺馆也是为了生计。诚如这位朗先生所言,苏姑娘纵然舞技卓越而闻名于夏国,但在这大唐却是鲜为人知。我们倾歌纵然胜了苏姑娘,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一旦落败,却要搭上我飞雪悦兰阁的名声。这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奴家为什么要做呢?”
众人暗叫一声厉害,这凤之岚脑筋思索极快,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分清厉害关系,计算其中能得到的利益,没有好处的事情断然婉拒,这算账的功夫,着实让人钦佩。
“汴京城让媚儿有兴趣的地方不多,这飞雪悦兰阁恰是其中之一。”见朗多技穷,苏媚儿轻轻踏前说道,“久闻柳姐姐大名,即便没有别的原因,媚儿也总要上门拜会一番。”
唐安点点头:这小妞年纪轻轻,竟然懂得拜山头的道理。
凤之岚哑然失笑,道:“苏姑娘,奴家说句实话,以倾歌如今的名声,想要一举击败她借机上位的人大有人在。我这里开的是艺馆不是擂台,若是倾歌只穷于应付这些别有用心之人,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凤大家言之有理,是媚儿欠考虑了。苏媚儿笑道:“不过像柳姐姐这等神仙般的人物,舞技已登化境,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若是看一看我们这些外族的舞蹈,或许会有些许启发,再做突破也说不定。”
凤之岚颇为意动,暗想自己向来只顾教授柳倾歌风门绝艺,却忘了舞蹈乃是一门森罗万象的学问,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俗所形成的舞风大有不同。若是能多见识一番,对高明的舞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没有什么是比把凤之瑶拉下神坛更为重要,所以在此之前,柳倾歌一定不能有任何败绩。而眼前的妩媚女子,却给了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夏舞舞风大胆**,别有风情,苏媚儿更是得到了其神髓。可是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在这大唐却是没有人知道。
凤之岚淡淡一笑,脸上带着一丝嘲讽道:“诸位既然如今身在大唐,也不知清不清楚大唐的规矩。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就算是想要挑战,也要讲求身份。奴家并没有丝毫看不起苏姑娘的意思,只不过苏姑娘的大名就算在夏国如何响亮,在这汴京城,却近乎无人知晓啊。”
嘴上说着没有看不起,但字里行间却句句都是藐视。朗多等人都是一脸怒色,紧紧攥着拳头,对凤之岚怒目而视,道:“凤大家的意思,是我家小姐没有这个资格了?”
“不得无礼!”苏媚儿纤纤玉手挡住朗多,漂亮的双眼弯弯,看上去就像月牙一样,看凤之岚的眼神大有深意,似是看穿了对方的用心。笑道:“不知道媚儿要怎么做,才能入得了凤大家法眼呢?”
凤之岚只是微笑,却不说话。春夏秋冬四人跟她混了这么久,自然懂得揣摩她的心意,一身紫色秀服的夏雨挺身而出,道:“让我先来领教领教苏姑娘的绝艺。”
朗多几人怒意更盛,这几人能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凤之岚左右,想来地位也不算太低,可就算这样,又怎么能跟夏国的舞后“魅舞妖姬”相提并论?
唯有苏媚儿仍旧云淡风轻,只看了夏雨一眼,便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须知真正的高手,自身便会带着一种自信的气质。那种唯我独尊的“势”是模仿不来的。夏雨虽然姿色不错,身材也是一流,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练舞已有多年,却少了一些绝顶高手该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