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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寻一早出去办正事,开车去市里见几个朋友。他人脉广,在这边也有三三两两的熟人。男人聚在一起肯定要谈公事的,可这回又多了一个崭新的话题,那就是,邵寻自己新注册的公司。旁人的第一反应也都是想注资,想当合伙人。
邵寻笑着说:“好歹过几年,看这公司到底行不行,万一被我开垮了呢?你们岂不是血本无归?”
“诶这话就别说了,我们对你还是放心得很,不说大赚,至少不会亏。”
“私募股权投资,不都可以弄兜底条款吗?让企业承诺至少每年10%的收益率。”
“邵总跟人谈的肯定不止10%,我看至少得是15%。”
等那些人都说完,邵寻才徐徐发话,“现在行情不好,怕是很难谈到。”
“但好项目总是会有的,上回投了家很小的净水公司,没想到势头还不错,年底分红也是谈百万。对了邵寻,这回你来视察的那个企业,感觉怎么样?”
“就现在的行情来说,蓝度算中上,产品的确不错,创新大有可为,但种类太过单一,会极大局限它未来的发展。内部机制比较糟糕,研发和销售两个环节乱七八糟,需要好好换血。总体而言,如果手里的闲钱实在没去处,可以小投一把,参考收益率14%。但我不会投,有私人原因,不方便说明。”
这种一针见血甚至扎心的话,他是不会跟方汝心说的,因为会影响她工作的积极性。她又比较聪明,亦能通过这番话看出俩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不利于培养她刚入职场的自信。
邵寻的履历无可挑剔,双学位,高学历,职业生涯竟也堪称完美,操作失误率为零,这意味着什么?但凡他投的项目,没有亏过。投资界的盈亏平衡点可不是零。因为有机会成本,钱搁着不动那都叫贬值,他们的不亏损,是指达到业内平均的回报率水平。
银座也从十年前的第十二名,跻身到第一,并且是无可动摇的龙头地位。普通民众只了解大概,只觉得这家公司好厉害,但业内的都知道,银座那帮合伙人挺多狠角色,邵寻跟庄翊是比较出名的两个。前者眼光犀利手段老辣,在投资界如鱼得水,曾经给银座把年平均收益率拉到18%,几乎成为难以超越的纪录;而后者悉知业内,又极其能说会道,最擅长开辟各种新业务,让银座的销量一再突破。当初的强强联手,是一段精彩纷呈的商战故事。
其实商界的人都心知肚明,邵寻和庄翊这俩,迟早会各自为谋,因为一山不容二虎。银座没有做大之前,大家可以合用一个灶台。可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搭伙,手里的资源大把大把,谁不想出来单干?
蜜心资本算是邵寻厚积薄发的产物,积累了海量的实操经验,又形成了近乎封神的口碑,却直到现在才出来开自己的公司,哪怕蜜心资本还没有正式运营,但一场推介会便让它有了相当的知名度——不过这件事却让方汝心吃了不少苦头。秘书和助理那阵子接到很多买方的电话,询问项目或者表明有投资意愿。他们按照邵寻的意思,全都拒了。
“那股市呢?”有人问,“邵总现在重仓哪些股?”
“钱都拿出来成立公司,半年前就是空仓。”
“岂不是少赚几十万?不可惜吗?”
邵寻豁达地表示:“这也没办法。”
有人笑得暧昧,“邵总的风格变了,现在结婚成家,美娇妻自然会把心分走,等以后当了爹,估计也不会自己出来跑项目。”
“这应该不可能,”他笑着否道,“毕竟我还得赚钱养家。”
“新公司缺不缺钱?有需求的话记得找我,大家都是老朋友,也相互信得过。”
邵寻很感激,“承蒙你们抬爱,但暂时不会接受任何注资。等我先把它做稳,保证万无一失后,再来找大家投钱,这样更有底气,你们也能更放心。”
在大佬们的随意交谈中,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已经订好了五星饭店,但邵寻干脆利落地婉拒。
从高楼里出来,邵寻下了一个决定。其实昨晚跟庄翊发生争执后,这个念头就在他脑海里冒出来,只是一直权衡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也不会因为冲动而冒险去做某事。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娴熟地开着车,同时也挂上了蓝牙耳机。
电话接通后,董秘客气地问:“邵总,有什么指示?”
“麻烦你在半小时内通知所有合伙人,开会。”
“咦?您跟庄总已经回来了吗?行政秘书都还没通知我呢,真是失责……”
“不,我跟他还没回来,但这件事比较重要,我希望现在就开电话会议。”
“好的,我这就通知下去。”
一小时后,方汝心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从餐桌离席。蓝度的老总和员工都以为是真的,但庄翊知道,她肯定是去见邵寻。
对于一般人来说,昨晚发生的糟糕冲突,怕是够缓三五天甚至一个星期。但对于邵寻这种男人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稍微难过几个瞬间便是极限。感受过孤独之后,他的锋芒并没有减弱分毫。
他把自己拾掇得非常精神,甚至是精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棕色的皮鞋一尘不染。
方汝心挎着包从里面跑出来,入眼就是背倚车门等待自己的男人。
他真的太帅,更别提还有老公光环。方汝心被眼前这一幕撩得心跳飙升,小跑着朝他飞扑过去。
他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