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坦然地、随意地、几乎是毫不在意地亮给谢清呈看。
“没事,但是拍戏需要,不能有那么多疤。做了些处理。”
妆造给他做的处理就是在他手上绘了些精致的文身,大多是些梵文。禅宗的庄严和文身的狠戾混淆纠葛,倒也符合角色那种内敛阴冷的脾性。
贺予问:“好看吗?”
“很难看。搭配你这身校服更难看。”
“高中时期没有文身,一会儿换装的时候会重新化,想办法盖住。”贺予说,“你等会儿还留着看戏吗?估计要拍到挺晚的。”
“不看了,你穿校服的样子我看了快十年,眼睛都起茧。”
不过虽说不看,谢清呈还是问了句:“你晚上演的是什么?”
“一场考试的戏。”贺予说着,有些嘲弄地笑笑,“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拎去宾馆吧,我把我的房卡给你。……你今天是住剧组宾馆吗?不住就算了,我下了戏自己带回去。”
谢清呈看了眼谢雪之前发给他的安排信息。
“我住8062。”
“那就在我隔壁。”
谢清呈应了,确认过贺予没发病,也就接过了贺予递给他的房卡,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赶班车回去上课。
谢清呈刷卡进入贺予房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房间符合一个大学在读男生的气质,床上扔着几件没洗的衣服,角落里有一只篮球,几双运动鞋,桌上摆着两本书。
谢清呈把点心盒子放在了贺予书桌旁,然后就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等他披着酒店雪白宽松的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写字台边时,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陈慢打来的。
“谢哥。我来你宿舍找你,你今天怎么不在?”
“我在杭市。”
陈慢愣了一下:“你身体才刚好,你去杭市干什么?”
“看一个病人。”
“……什么病人啊……你不是很久都不当医生了吗?”
谢清呈点了根烟,现在总算是可以抽了:“一个小鬼,和你差不多大。……比你还小点。”
电话那头陈慢不知为何顿了好几秒。
然后很唐突地问了句:“男的女的?哥,你怎么还特意跑过去。”
谢清呈抽了口烟,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还是说:“男的,他爸和我有点关系,他的病之前又都是我在看的。不然我也懒得管。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陈慢的语气又莫名轻快了起来,他笑着:“我也就随便问问。”
“……你去我学校找我什么事?”
“哦,我妈做了些秃黄油,我想着给你送过去,拌面吃特别香。”
“你放谢雪那儿吧。”
陈慢大惊:“不可以!她那么能吃,什么都不会剩给你的,算了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也行。”
“哥,你声音听起来挺累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清呈懒懒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