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牲还他妈的就这么跑了。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谢清呈眼里拉着血丝,暴躁地摁灭了通话,又去点贺予的微信,用力输入几个字符,然后点了发送键。
没想到微信立刻发出了提示音,贺予居然秒回。
谢清呈顿了顿,还是阴着脸把正准备扔一边的手机拿回来,定睛一看: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清呈:“………………”
鲜红的惊叹号映在谢清呈倏然睁大的眼睛里,谢清呈不可置信地瞪着屏幕看了半天,以为自己眼瞎了。
贺予把他拖黑了?
谢清呈低低“操”了一声,嗓子哑的冒烟。
贺予居然、有脸、把他给……拖、黑、了?!?!!
得亏谢清呈不玩某些社交软件,不然他就会意识到贺予的行为很像当代某些特别无耻的青年,就是约完炮之后秒删对方联系方式的那种。
但这也并不妨碍谢清呈急怒攻心,毕竟他觉得再怎么说,昨天这么恶心的事情发生之后,要删也是他删贺予吧?
轮得着贺予拖人吗?
谢清呈很少有非常失控的时候,但他此时啪地把手机往池上一扔,抬眼时镜子里的男人凶狠的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蹂躏过的雄兽。
“贺予……!!”
另一边,贺大少爷是真把付钱这事儿给忘了。
他这会已经没那么疯了,酒带来的效果也下去了,但他的心有点乱。
他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着的,可感觉又有点不对劲。视野一聚焦,就近距离看到谢清呈狼狈不堪地躺在他床褥间,而自己整个人伏在谢清呈身上,脸贴在谢清呈颈窝边过了夜。那姿势就像一只伤痕累累小龙,远渡重洋飞了太久,终于找到了温暖湿润的巢穴,小龙一路飞得又累又渴又孤独,终于汲足了水,在新窝里咂巴着嘴缩起翅膀,蜷着尾巴心满意足地睡到天明。
可醒来之后的小龙就怔住了。然后昨晚那些破碎疯狂的记忆就像雪片似的狂涌着回来。
贺予觉得自己十多个小时前一定是被魇了,被鬼上了身,那59度梅恐怕不是酒,是一杯迷魂水,两口不恐同。不然他怎么能干出这种疯魔的事情还那么激烈那么激动?这可是个男人!
他把一个男的给……
贺予低头看着谢清呈的脸,掰过来,手指摸那血淋淋的嘴唇。
谢清呈在昏迷中似乎感受到这种触碰,嘴唇微微颤抖着,人又像被揉皱的一页薄纸,惨白,纸面上还落几点朱砂。这样一张英俊硬朗,与女人毫无关联的面庞……
贺予端详良久,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受。
荒诞。
疯狂。
厌憎。
可血肉竟还深埋于斯,未曾于墟场抽退。他看着他,就像恶龙看着石床上献祭的人类——龙厌憎人,本该把人驱走,或者一口活吞的,绝不该和人疯到床上去。
他现在就像逐渐从疯魔中回过神的异畜,打量着自己铸下的罪孽,眼珠子里映着这个被自己折磨到堪称残损的人类。
他平日里恶心同性恋恶心得要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时真是气晕了还是喝晕了?哪怕再暴力,再狂躁,他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男人身上发泄出来。
他的病让他从心脏开始就是发麻发冷的,这会儿更是如坠冰窟,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满床的混乱,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谢清呈缠着他的身子在他眼眸之下痛苦与欲望交织的样子。
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贺予心绪冰冷,麻木地盯着谢清呈昏迷过去的脸庞看。
他怎么就……
他脑内既翻涌着报复过的刺激,又浸透着疯过头后的冰凉。
他觉得很不适应,但又感到一口恶气终于出了,谢清呈这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骗他?谁让他骗了他七年又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