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里冷淡得不像是两母女,甚至比不上朋友,像只是认识的人。
“嫌我来撞上你的‘好事’吗!”安妈妈怒吼一声,看着安姚的眼里能喷出火来,在安姚的印象里她跟爸爸吵架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又不可理喻的样子。
“我不想跟你吵。”安姚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递给她的时候安妈妈随手就打翻了,水泼了安姚一身,她站着没动,还是淡然的问,“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安妈妈没管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言小米,“识相的话,你最好快点儿从这儿离开,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安姚拔高了声音问,安妈妈的话被她卡在喉咙里气得整个人都在冒烟儿。
“阿阿…”言小米站端正了,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嚏!”
打出这个喷嚏言小米懵逼了,安妈妈一脸嫌弃看着他,安姚简直哭笑不得。
言小米看向安妈妈的目光闪闪躲躲带着笑,“阿姨你好,我叫言小米,您身边缺牛或者马什么的吗?”
安妈妈皱眉看着她,又转头看着安姚,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您当牛做马侍奉您,但是您说的从安总身边离开,我做不到。”
言小米说完这句话挺直了腰板儿,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但是目光一直到处飘,就是不敢看安妈妈。
“安姚,你看,这就是你交的女朋友!”安妈妈一手指着言小米冲安姚吼,“说话这么冲,一点儿礼貌也不懂,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教养没教养,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言小米被安妈妈这么说没绷住一下红了眼眶,其实也想过会被安妈妈嫌弃,但是这会儿被她说得这么一无是处,玻璃心还是裂了缝。
“妈,”安姚一把拉过言小米的手,紧紧的握着,“您看上我爸长相英俊,有修养有素质,但是每次你们吵架的时候你觉得这些还在吗?”
“啪!”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在安姚脸上,安妈妈像是被戳中了痛点气得发抖,“我和你爸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是,你们的事永远跟我无关,你们在我面前吵架的时候当我不存在,您觉得您永远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既然你们的事轮不到我插嘴,那我的事你又凭什么插手?”安姚深呼吸一口气,泪中带笑,语调是一贯的平淡,“妈,安太太,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您,我选的这个将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她不会跟我争,不会跟我吵架,用不着我吼她,她就会乖乖听我的话。她不关心我有多少钱够不够买车买房,她关心的是我开不开心有没有笑,过生的时候她会陪在我身边聊天吃饭,而不是送上一个蛋糕附带几根蜡烛,她在乎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过的生活,安太太,怎么我觉得,她爱我好像比你爱我多很多呢?”
安姚笑,就那么一直看着气得再次扬起手的安妈妈,眼泪倏地就落了。
安太太,她爱我好像比你爱我多很多呢。
这大概是安妈妈第一次动手打她,也是安姚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针锋相对得像两个仇人。
或许是被安姚的话刺痛,又或者是因为安姚的泪,安妈妈也红了眼眶,安家的家教是在外一定要优雅美丽,即使再怎么难受也不该失控,但是刚刚一时失控打了安姚安妈妈就已经绷不住了。
“我来,”安妈妈深呼吸一口气,把眼泪的泪水憋回去,“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好久都不给家里打电话,”眼泪再也绷不住顺着美丽的脸颊滑落,“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如果安妈妈还是一贯的趾高气扬或许安姚会好受一点儿,但是现在看她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样子,忽然觉得特别的难受。
是,她是觉得安妈妈从来都不关心她的生活,也不过问她的生活,半点儿感觉不到温暖的存在,可是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她的至亲,安妈妈把她养这么大,除了关心也不欠她什么,她万不该让安妈妈那么难受的。
“妈,”安姚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
安妈妈听她道歉哭得更伤心,也回抱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言小米在边儿上也跟着落泪,擦了擦泪水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妈妈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不过想想就觉得好难受。
有些话不说,可能会在心里憋很久,直到憋不住了爆发的时候说不定会伤人伤己,安姚觉得自己说那些话伤害了安妈妈,是欠妥了,不过终于有个机会说出来自己的感受,忽然觉得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