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不告而离营,你不告而入帐,皆是同罪。”
“请吴王一刀砍杀奴家吧,让我们夫妻在地下团聚。”
“念你并非吴军将士,暂不治罪。”徐础扭头向卫兵道:“谁放她进来的?”
“不知道啊。”卫兵很无辜。
灯下的妇人露出妩媚的微笑,“吴王不必追究了,奴家是来向吴王求饶的。”
徐础一愣,“我已说过,不治你的罪。刘将军罪止其身,家人不受连累。”
“不受连累?那些死了丈夫的人,为什么会被别人抢占为妻呢?既无姿色又钱财的人,又为何被送出营地阻挡官兵呢?”
徐础一时语塞,“我可以……派人保护你,家里还有别人吗?”徐础说得不太真诚。
“吴王派人保护奴家,就是当我是吴王的人了?”
“嗯?”
“若不当奴家是你的人,以什么理由保护奴家一人呢?传扬出去可不好听。”
“吴军会保护所有百姓。”
“奴家听说过,是吴王将百姓送回后营,没让他们去挡官兵。可奴家不是普通百姓,泛泛的保护全无用处。”
“你不普通?”
“奴家是秦州人士,姓冯,小字菊娘,两年间已换过十任丈夫。”
“十任?”徐础吃了一惊。
冯菊娘笑道:“乱世之民,生死无常,奴家有过十任丈夫,想抢我的人数倍于此,所以奴家一听说小刘麻子被杀,就知道又要有第十一任丈夫了。”
徐础哑口无言。
“被人抢不如自己来,奴家在此等候多时,从今天起吴王就是奴家的丈夫。”
“我有妻子,你回去吧。”
“大丈夫三妻四妾,奴家又没想当王妃,吴王何必推辞?”
徐础摇头,正要命卫兵带妇人离开,冯菊娘又道:“吴王若肯留下奴家,奴家从此忘掉前面的十任丈夫,专心侍奉吴王一人。”
“直到我被杀死?”
冯菊娘笑道:“及时行乐,吴王何必想得那么远?吴王万一不幸,失去的又何止奴家一人?”
“我若不留你呢?”
冯菊娘敛容,冷冷地说:“那奴家还是小刘麻子的遗孀,孤苦无依,备受欺辱,只要还得一口气在,就要为亡夫报仇。”
“报仇?”徐础倒有些佩服此女的胆气,却不相信她真有本事报仇。
冯菊娘轻叹一声,“没得选择,奴家只好去向宁王和梁王求告,宁王是全军主帅,梁王是小刘麻子的主公,总得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吧。”
徐础又是一愣,他知道宁抱关不会怎样,可马维那边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冯菊娘微微扭头,瞥向门口的卫兵,“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