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吴王”这个名头,徐础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会有人相信,几名将官争议良久,萧古安一个人走回来,拱手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敢做主……”
“我在骗你们。”徐础道。
“什么?”
“刚才那些话是我编造出来的,梁王没有陷害我,新降世军也没有潜入洛州,我去掉王号,仅仅是因为我厌倦了。我不该用谎话连累诸位,走吧,我随你去见晋王。”
萧古安僵在那里,半天没说话,突然转身,又去找同伴商量,这回为时甚短,四人一同来到吴王面前,萧古安正色道:“吴王之意我们明白?”
“抱歉,我只是一时……”
萧古安却不接受道歉,接着道:“请吴王在此暂歇,我派人回去向晋王请示。”
“你还是没有明白。”徐础笑道。
萧古安等人皆无笑意,“吴王才智过人,早料到晋王会派人追赶吧,所以来一出欲擒故纵之计,最终还是要将祸水引向晋军。”
徐础一愣,摇摇头,“谎言一旦开始,真话便没有立足之地。是我的错,请萧将军安排。”
萧古安马上分派,自己带五十人“看护”吴王,命副将带五十人即刻返回晋营寻求明确的指示。
萧古安将留下的五十人分成五队,轮流休息、喂马、守卫、放哨、巡视,丝毫不乱。他对吴王的态度也有变化,依然恭敬,但是多了一份警惕,心中已认定吴王有意嫁祸于晋王。
徐础靠墙睡觉,不管闲事,心里琢磨着如何应对晋王。
大概是有人护卫,心中安定,徐础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睁眼时天边微亮,附近的小火堆居然还在燃烧,显然是有人添柴。
萧古安站在墙外,仔细观察大道上的情况。
徐础心中过意不去,起身走到萧古安身边,“萧将军一夜未睡?”
“职责在身,怎敢松懈?吴王睡得好?”
“还……好。萧将军跟随晋王多久?”
“我父亲就是沈牧守帐下部将,我继承父职,算起来,跟随沈家有四十多年了吧。”
“比天成朝廷还要长久。”
“当然,沈家兴起,我们萧家一路跟随。”萧古安骄傲地说。
“想来萧将军很了解晋王为人。”
萧古安左右看看,发现身边没有外人,小声道:“吴王打住,你若行挑拨之事,我就不能客气了。”
吴王奸诈之名在外,一开口就遭到怀疑,反而是他讲述的阴谋,无论有多么复杂,都有人相信。
“我现在孤身一人,便是挑拨成功,于我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希望萧将军跟我一同浪迹天涯吧。”
萧古安微微一笑,“不是挑拨的话,吴王请说,请勿褒贬晋王,令我难堪。”
“当然。”徐础要说的话恰恰就是一番“褒贬”,想了一会,他说:“晋王若有指责,萧将军万万不可辩解,磕头认罪,可保平安。”
“嗯?我没犯法,晋王为何指责?我又有什么要辩解的?”
“我只是泛泛而论。”徐础笑道。
萧古安莫名其妙,“吴王还是再去休息一会吧,估计天黑之前就能等来晋王的命令,无论怎样,入夜之前都要动身。”
徐础一人时走得慢,晋兵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