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有毛病啊!”文斌被他问得郁闷不已,忿忿道:“我有我的人生,我有我的路,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绝不能!!”
“……”
也许是生存的执念太过强大,所以意识中那道神秘的声音沉默了。
文斌并不晓得自己是被什么附身了,他只记得,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妖魔精怪可以侵邪人的身体,却不能毁灭人的意志,只要自身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抵抗邪魔的诱惑。
所以,他这个时候,心无杂念,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小箐,还要寻找失散的父母,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那附在文斌身上的天帝的魂魄,本也无害人之心,只是不甘心附在一介凡人身上,这才想以强硬的手段与之交易而已,没想到……
他强,这名少年的意志,比他更强!
哼,小家伙,算你横。
已成为灵魂状态的天帝无可奈何,只好收去仙法,熄灭了灼烧文斌周身的火焰,继续心不甘、情不愿地附着在这名少年身上。
……
等到文斌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衣裳却完好无损。旁边围着一群看稀奇看古怪的人,还有手提着满满一只水囊准备往他身上泼的,幸亏醒来得及时,否则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喂喂,你们怎么回事,快去干活!”人群外传来士卒叫骂的声音。
“哦,没事没事,有个小子昏倒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众人畏惧皮鞭的淫威,连忙散开:“这就干活,这就干活。”
小箐则小心翼翼地将文斌扶坐起来,担忧道:“小文你没事吧?”
“嗯,还好。”文斌笑了笑。
刚才那短暂历经生死的一幕,虽然让人暗自惊心,可是,他却不愿说出来,让小箐担惊受怕。
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吧?
文斌有些后怕地抚了抚心口,悄然叹了口气。
不一会,外出狩猎的士卒便已经拖着野味回来了,一群歹徒欢呼雀跃,开始杀鸡宰羊,再塞进五味佐料,串上粗厚的枝条弄篝火上烧烤,很快,那油就闷出来了,烤肉的香味四散飘逸,极为诱人。
要知道,这一路荒山野岭,所有人都已经大半个月没沾油荤了,面对到口的美食,士卒们也是兴奋得很,他们一边毫无顾忌地喝着烧酒,一边分食着烤肉,还一边手舞足蹈。
而身为阶下囚的人们,眼巴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无缘享受,只好往肚子里大咽口水。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谁知,不一会,那群吃喝玩乐闹得沸腾的混蛋,不晓得又听到了什么荤话,突然间哄堂大笑起来,紧接着,从其中跳起来一人,二十来岁,体格健壮,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在那里晃来晃去,大肆诳言道:“杀,杀几个战俘有什么了不起,啊?嘿嘿嘿,只要……只要,弟兄们高兴了,老大未必舍不得,是不是啊,老大!”…,
“呵呵。”在一连串唏嘘吆喝声中,旁边一名盘起双腿,坐在树下,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汉子,低笑数声,道:“你爱怎么玩,我不拦你,可我告你,身强力壮的,和漂亮妞儿,不许动,这都是转手就能卖出好价钱的货。”
“放心吧,老大,我晓得!”那家伙一边胡乱应付着,一边抽出佩刀,左右晃了两眼,随手指了附近一名战俘,不怀好意地凑过去,‘嘿嘿’冷笑两声,道:“喂,你,陪爷玩玩,爷这边有好吃的,啊!只要你赢得了爷,爷随你吃,怎样?”
那人往肚子里‘咕’地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望着他,缩在地上没敢支吾。
“跟你说话呢!老子都还站在,你敢坐着!”跟拎只鸡仔子似的,上前挑衅的士卒一把抓起那人衣襟,一下子就给拎了起来,还不等他站稳,又转过脸望向旁边的同伴,招呼道:“这套着脚镣的怎么玩,给他卸了吧!”
一边唆使人替他卸下脚镣,那家伙又一边回过身,跟狗刨似的,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脚尖一挑,踹了过去,虚情假意道:“陪爷热身,这没有武器怎么行呢?来来来,这把剑可是爷借你的,你拿好咯!”
那人卸了脚镣,又被人往手里硬塞了一把破破烂烂的锈剑,还没闹明白这这么回事呢,便已经被旁边的士卒推攘着进了场内。
“做,做什么?”眼下的状况,根本来不及给他反应,那不幸的家伙刚刚才愣愣问出一句话来,就只见对方大喝一声,猛扑过来,手持精铁战刀,呼啸着往他脑袋上劈将下来!
唰——
连任何反抗都没有,直接一刀给被劈成了两半!
“……”
鲜血四溅中,全场一阵寂静。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片刻,旁边围观的战俘们这才总算反应过来,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转过背就想往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