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的话让凤倾一愣,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问道:“追云为什么会被阿蓝掳走啊?而且,阿蓝好端端地又为什么要掳走追云?”
追月一顿,脸色便有了几分不自然,还有几分不安和忐忑。说到底,这件事其实错在她们。若不是她们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地想要给少爷讨回公道,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事情了。想起现在追云状况未卜,她咬咬唇,最后不得不心一横,将实情讲了出来。并把自己找遍玄王府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追云和蓝衣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听完追月的话,凤倾脸色大变,声音顿时冷凝如霜。“你说什么?你们居然给阿蓝用那种药?!”这两个丫头到底有没有动动脑子啊!那种药是能随便用的么?
追月被凤倾这一声冷寒堪比千年寒冰的话给吓得瑟缩了下,她低着头,有些怕怕地解释:“我们,我们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整天都呆在王爷身边,”她说着,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君怜卿,见他面无表情,眼底波光明灭,心底忍不住一颤,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尤其是大婚之日,那般羞辱少爷你,不但找一只公鸡来与少爷你拜堂,还要少爷独守空房……我们就是替少爷你觉得不平,这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谁知道……谁知道……”
追月一着急,更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们……我们一定不会那么做的!可是少爷,我们真的只是想要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而已,想让她离王爷远一点……”
“哦?不过是一点教训而已?”凤倾眉心紧蹙,声音冰冷,质问,“给阿蓝用那种烈性春药,然后再去随便找一些男人玷污他,这就是从你们所谓的一点教训么?”这个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做事之前都不考虑后果么!
凤倾心底又急又气,追云追月不知道蓝衣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她知道啊!如今的情况,极有可能蓝衣会拿追云解毒!若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但很明显不是那么简单啊!
在这古代,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和名节。一旦追云的清白被蓝衣夺去,那她又该怎么办?难道强逼着蓝衣娶她么?可是,就算是真的娶了又能如何?本就互相看不顺眼,若是真的给强凑到一起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一对怨偶?
“你们跟着我这么久,就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凤倾说得咬牙切齿,话语间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心底里忍不住有些懊恼和后悔,看来真的是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这两个丫头了!
“少爷,奴婢知道错了。”追月被凤倾说得一脸惭愧,但为了追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但是现在请少爷先去把追云救回来好不好?若是晚了,若是晚了,我怕……”她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眼底尽是急切。她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什么,她怕那将会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凤倾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很是紧急,而且只怕早已木已成舟。她转而看向一脸深沉的君怜卿,“你可知道玄王府内,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容易被人找到的?”
君怜卿长睫轻颤,看向凤倾的目光幽深无比。他点点头,“有一处密室,他们极有可能会在那里。”
“好,带我去。”凤倾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抹担忧。
君怜卿二话不说,微微颔首,便在前面带路。凤倾紧随一边,一并离去。追月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站在密室的石门前,君怜卿停下脚步,看着凤倾。“要我现在打开么?”说完,他便伸出手,放到石门的机关处,就要按下去。
“先等一下!”凤倾凝眉,忙不迭出声阻止,有些担心门一打开就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她微微摇首,“这石门可会隔音?”
君怜卿一怔,眸光微闪,点头,“会。”
凤倾无奈轻叹,眼底闪过一抹绝然。“算了,打开吧。”
“好。”对于凤倾的话并无异议,君怜卿右手再一次轻轻地按在了石门边的某一处极为隐秘的凸起。伴随着轰隆声,石门被缓缓开启。
凤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深呼吸,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过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密室里没有人!
“人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那密室一眼便能看尽,凤倾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提议道。
君怜卿没有拒绝,转身离开。只是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他微蹙着眉心又望了一眼密室里的那张床,若有所思。
等到众人离去,一道人影从密室里的出现,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他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衣衫略显凌乱,带着惯有的清冷看向那个瑟缩着身子的女人。
目光落在床上,看着那张床。床中央有一个暗格,勉强能容下两个人。当凤倾问君怜卿那道石门是否隔音的时候,他便触动机关,带着追云一起躲了进去。
君怜卿只说石门可以隔音,却没有告诉凤倾,实际上,只有外面的人听不到密室里面的声音,而里面的人,却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外面的一切动静。那道石门是世上极其罕见的一种收音石,可以将一切微小的声音统统收集起来。
在君怜卿说石门可以隔音的瞬间,蓝衣就知道他这是不想这件事情被凤倾撞破了,所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直接捡起地上的衣物,抱着追云躲了起来。
的确,有些事情,现在来解决的话,很显然会很麻烦。蓝衣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也大概知道君怜卿的打算,所以便无条件配合。
床上传来低低的呜咽,蓝衣清冷的目光静静地落到追云身上,看到她**的身体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一紧,不由得暗恼自己何时竟成了这般粗鲁之人!
上前一步,沉默着,捡起床上散乱的女子的衣衫,却发现那衣服早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脸微微尴尬,想起之前的粗鲁、急切,那不得门而入的懊恼,蓝衣眼底闪过一丝狼狈。直接将手中破碎的衣衫丢掉,然后一声不吭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上追云的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此刻伤心欲绝梨花带雨的样子,心底竟生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那上面还存着男子的阳刚之气,不同于女子的馨香。追云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将衣服丢掉。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最终不得不强压下心底的厌恶,老实地没有任何动作。
追云的表现显然是取悦了蓝衣,他嘴角不知不觉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生性清冷,也就是跟着青衣那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才会有明显起伏。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狼狈的女子,心里的一角竟然蓦地柔软。
在床边坐下来,蓝衣定定地注视着追云的神情变化,半晌,他伸出手去,搁在追云的肩膀上,沉声道:“我会负责。”
以前的他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不是没有需要,他是个正常男人,尽管一直男扮女装,可该有的冲动还是会有的。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心里面一心装着君怜卿和他的大业,便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但是,既然自己如今占了这个女子的清白,要了她的身子……虽然初衷是为了报复她给自己下药,可到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许,为她负起责任来,也未尝不可。
追云一愣,继而便跟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小声地抽泣着。凤倾的声音她当然听到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颜面去面对她。所以,当蓝衣带着她躲起来的时候,她便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不想让凤倾看到。
她和追月两个人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便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被一些年纪的乞丐欺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甚至因为运气好讨到了一只鸡腿儿遭到了其他乞丐的嫉妒,差点没被他们打死。
后来,是云晴救了她们,又看她们两个实在可怜,便带回了将军府,让她们做了凤倾的贴身侍女。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少爷的时候,那个满身精致乖巧的小孩子,漂亮得不像话,简直把她和追月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凤倾不爱说话,胆子也小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凤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追云想了想,应该是三年前吧。记得那一天,发现凤倾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血,就好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