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尉未央看着明明很期待自己回答,却又故作漫不经心的大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促狭。
尉缭子:……
看着背着小手,摇摇摆摆径直跑开的小孙女,尉缭子只觉得一阵心塞。
“真是造孽啊——”
他估摸着,自家这个孙女,十有八九是对那位皇长孙殿下动了心思,可傻孙女哟,人家都已经娶了俩了啊,你这还满不在乎呢?
忒不争气了啊!
尉缭子就很气。
他觉得,自己说什么也得去找陛下给自家孙女讨个说法!
……
最近,除了皇长孙的消息,朝廷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瞩目的消息,若是非说有什么值得提一提的,那大概也就是件,一是耗时多年的灵渠,彻底竣工,被征发徭役,前去开凿灵渠的人,最近即将从工地返回,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第二件事情就是,一位叫郦食其的门客,据说是得到了十八公子的赏识,被举荐为了朝中御史,据说刚一上任,就不顾年龄老迈,主动请缨,愿意奔赴塞北,与匈奴据理力争,为大秦情愿肝脑涂地。
蒙贵人垂青,然后青云直上。
这种传奇戏码,自古以来,就喜闻乐见,也算是贵人们的奇闻趣事,在羡慕之余,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大抵的作用也就是如此了。
在满街公卿,遍地权贵的咸阳,真没谁会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御史上心。反倒是天香阁,按照惯例,习惯性地记了那么一笔。
不过,也没特别的上心,只是夹杂在了一堆日常见闻的记载里。
等待着,皇长孙回归之后,随意的翻阅。
总之,整个咸阳,如今一片风轻云淡,除了对即将抵达咸阳的月氏王——如今应该叫归诚侯一行的到来颇有些期待之外,几乎泛善可陈。
就像吃惯了大鱼大肉,忽然间来点清汤寡水,谁还能提得起兴趣。
如今,已经被皇长孙赵郢的传奇故事给养刁了胃口的咸阳百姓,表示对那些阿猫阿狗的那些“小事”,提不起什么兴趣。
有什么可提的?
又不是一日破四国,三箭定月氏。
当然,这是对寻常百姓而言,对儒家而言,这几日就颇有些不一样了。身为江山社稷司礼部左尚书的儒家精神领袖淳于越,最近精神极为亢奋,连日召集起了咸阳城所有的儒家弟子。
城西,溪水草堂。
虽然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位高权重的礼部左尚书,淳于越还是坚持住在城西溪水草堂,哪怕每日到江山社稷司上值都需要特意提前一段时间,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溪水草堂,如今已经成了儒家的精神圣地。
不仅聚集着不少慕名而来的儒家学子,还吸引了不少其他学派的精英,每日在此相互论辩,切磋学问。
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儒家隐隐已经有了大兴的征兆。
所以,虽然辛苦些,但淳于越每天都干劲满满,觉得大有奔头。
尤其是自从前两日,收到了远在河西郡的皇长孙赵郢的亲笔书信之后,更是精神振奋,恨不能亲自赶赴河西郡,为皇长孙殿下奔走号呼,效绵薄之力。
“汝等可曾记住皇长孙殿下的嘱托?”
淳于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这些时日,自己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一百二十名儒家学子,语气凝重。
“学生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