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之中。
陆姑姑抓紧地收拾着细软,一旁的柯景见着陆姑姑如此便道:“有什么用?娘,我们逃不了的。陆宛芝这贱人,亏得我还叫她一声姐姐,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对陆家有什么好处?”
陆姑姑叹气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带着你们来陆家暂住了……”
柯景说着道:“娘,这一次我们怕是难逃责罚了,与其我们两个人双双受罚,不如娘您一个人领了罪过可好?就说你是主谋,是你逼我的,这样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陆姑姑睁大了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跟前的少年,这个她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竟是这般的不孝与没良心。
咚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陆姑姑一打开门就见着宫中侍卫而来。
陆姑姑心都凉了一般,满是担忧地前去了宫中。
……
紫宸殿之中,景元帝见着下首跪着的妇人,叹了一口气道:“朦妹妹,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今日见你竟犯下如此大错,你怎能让大儿子顶替小儿子去参加科考呢?”
陆姑姑见陛下还顾念着往日里的情分,愿叫她一声朦妹妹,眼中满是泪水,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叫她陆朦了。
当年的陆朦怎会成为如今这般呢?
陆朦俯首道:“陛下,是臣妇一时糊涂,臣妇知错。”
柯景听到景元帝竟然叫自个儿娘亲闺名,唇角泛起了一丝喜意,说不定陛下还会轻饶他们。
柯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陆宛芝,心中满是恨意,这陆宛芝大概是不知晓,当初陛下登基之前,可是受了他娘不少照顾的。
陆宛芝倒是不稀奇陛下与姑姑相熟的。
景元帝叹气道:“这事关科考舞弊,并非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了的,朕就算念在往日里的情分,也不能轻饶你们,替考一事绝对不能养成风气。”
陆姑姑满脸悔恨地道:“陛下,臣妇已然知错,只是,照儿那个孩子是我拿他亲娘的性命与他妹妹的亲事逼他就范的。
他已经推脱过两次了,头一次他没有替考,自个儿考中了秋试解元,他想要参加春试能中进士,就不必再帮柯景替考,我得知他参加春试我还给他下了药。
今日春试他愿意替考被宛芝发现,更是我拿着要将他妹妹嫁给年过六旬的员外相逼他的,我犯下科考舞弊之重罪,死不足惜,只望陛下饶过柯照。”
陆宛芝见着跪在地上的陆姑姑,微微蹙了蹙眉,姑姑若是能早些后悔该有多好。
柯景忙道:“娘,你替柯照那东西说什么话?他才是替考之人,他才是死不足惜。”
陆朦叹气道:“柯景,是你逼迫柯照替考的,若你不以他亲娘妹妹的性命相逼,他早就中了进士了,怎会犯下如此大罪?还望陛下轻饶了柯照。”
景元帝道:“替考一事事关体大,不可轻饶,褫夺柯太守官职,与女眷发配岭南以儆效尤,柯景无才却让庶兄替考,判斩立决。
柯照虽也是犯下杀头重罪,但念其是被逼的,朕法外开恩,赐他无罪,但三代不许参加科考。”
柯景听到斩立决三字,吓得瑟瑟发抖,连道:“陛下,陛下,娘亲,您救救我,都是您让柯照给我替考的啊,这一切您才是主谋呐,陛下,该死的人不是我,是娘亲!”
陆宛芝听着柯景此言简直气恼,“你时至今日还不知自个儿犯下的大罪吗?你还敢将罪推到姑姑的头上?”
柯景得知要死,也顾不得会不会更严重,骂着陆宛芝道:“陆宛芝,你这个不顾念血脉亲情的毒妇,难怪被休,难怪生不出来孩子沦为整个长安的笑话呢!”
陆航在一旁听着柯景此言也紧蹙着眉头道:“妹妹这是大义灭亲。”
陆姑姑跪在地上满是悔恨地道:“我这十九年来,竟是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
陛下,替考之事我与夫君虽然帮衬着柯景,可让柯照替考一事确实也是柯景提出来的,并非是我主谋,望陛下明鉴。
早知如此,当年我不如将柯照带在身边好好抚养,何必为了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