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全都摩拳擦掌,期望着真有邪物出现在村中,好好的干上一场,不然的话,这个夏天,热得人都烦躁不安,这股气怎么撒出去呢?
胡老四说:“等着看吧,邪物快出现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胡老四回答说:“村中修缮庙宇,多半不是那帮老太太们突发奇想,而是这些老太太偶尔去村外的时候,被邪物给诱-惑了心智,诱使着她们回来把庙宇修缮一新,怂恿激发村民的信仰,这样的话邪物也好来居住,享受供奉。”
原来如此,我们这帮年轻人纷纷点头认可,是这么回事儿。
可不知道怎么的,起初我们还憋燥得摩拳擦掌希望着邪物来了干一仗,杀几个邪物过过瘾找点儿刺激呢。然而听了胡老四的话,得知邪物很可能马上就要出现的时候,我们几个的心里,就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难道是,我们害怕么?
……
夏日的夜晚,东渠边儿上处处可见三五一群的村民搬着小板凳坐在路边儿上,手里拿着扇子,一边儿拍打着扇风驱赶蚊子的叮咬,一边儿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和冬日里街道上时长冷冷清清不同,夏天的晚上人们都会出来乘凉,胡侃瞎聊一直到十点以后,才纷纷回到家里睡觉,有的干脆到房顶上,铺上凉席儿,一觉睡到天亮,比起在屋子里睡觉,要凉快许多。
嗯,那时候家里安电扇的少,更别提空调这类高档的电器了,那玩意儿在大城市里都很少有人用。况且即便是农村家庭条件稍好些的,家里买了电扇,可到了晚上,前半夜基本没电,有电扇又管个屁用啊?
我们这帮人自然不会安安省省的坐在大街上乘凉聊天,要真能坐得住,那还叫年轻人么?至于喝酒嘛,那就少了,毕竟大夏天的,谁愿意喝那上火的白酒啊,而啤酒这种东西,嗯嗯,属于昂贵的东西,村里小卖店也没有,即便是有,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喝起来一股怪味儿,而且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哪儿是酒啊?纯粹就是放臭了的水嘛。
没有喝的了,那自然就得往吃的上面想。
那时候夏天可不缺少吃的了,更不会因为想解解馋而跑到庙里头偷点儿供肉吃。河里面白天可以钓鱼,若是没那个耐性,干脆几个人拿着一张大纱窗或者蚊帐做网,脱光了衣服跳到河里面,俩人抓着两头堵在一丛水草跟前儿,贴着河底,其他几个人窜到水草中间一通乱跳,得,鱼啊虾啊的全都跑到网里了,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弄到两条大鱼,甚至弄只王八也有可能。
到了晚上,咱们可以下包钓鳝鱼去,鳝鱼可是好东西,这玩意儿骨头少肉多,而且肉质鲜美,油炸或者烤着吃,都特香。
这天晚上,我们几个人早早的吃过了晚饭,然后拎着竹竿和鳝鱼钩,拿着手电筒和口袋、镰刀去了北地。
到了北地中央那条渠上之后,兄弟们开始分头行动,做先前的预备工作。
有的去挖蚯蚓,必须要那种特大特粗的蚯蚓,而且有臭味儿的那种;有的去弄一些小树干,小拇指粗细就行,长短一尺多就可以;有的拿着镰刀到渠边儿上,把生长在渠边儿的水草割出半米方圆的缺口来,露出清水来,渠边儿上水浅,只有一尺多深而已,水草割除掉之后,不影响视线,这样的小块儿地方要割除二十几个地方来。
这些工作完成之后,我们就围坐在一块儿做鳝鱼包,这很简单,用巴掌大的一块儿小布,里面放上几条大粗蚯蚓,然后用细绳扎起来做个小包,系在小木棍的一头儿。做完了鳝鱼包之后,把每一个系着鳝鱼包的小木棍插在渠边儿那些割开了水草的水里,鳝鱼包悬浮在水中就行了。
每一处都要插上鳝鱼包,蚯蚓的臭味儿会吸引鳝鱼前来啄那个包,它们绝对会不厌其烦的啄啊啄的,却始终啄不破布制的包。这个时候嘛,我们就可以拿着竹竿,竹竿上头绑着结实的丝线,丝线一段,绑紧了穿上蚯蚓的鳝鱼钩,这鳝鱼钩是用自行车车轮上的钢条磨制而成,非常结实,嗯,普通的鱼钩可钓不起鳝鱼来,鳝鱼力气大,能把鱼钩给拉直咯。拿着手电灯,照在水里,看到鳝鱼包跟前儿有鳝鱼在啄包了,就把鳝鱼钩慢慢的放入水中,得,鳝鱼啄了半天没把包给啄开,现在看到了现成的蚯蚓,那还不疯了似的往嘴里吞么?这一吞,正好被钩子钩住,咱们就可以拉杆子把它钓上来了。嗯,放心,只要是慢慢的手电筒的光移到水草空缺的地方,鳝鱼多半情况下都不会跑,具体为什么,咱还真不知道,估摸着是鳝鱼包吸引着它舍不得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