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街上,伸手将这袋子打开一条缝儿,侧过头眯着眼睛向里去看。
刚看了一眼,在见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我就连忙抬起头,下意识的将这袋子捂住,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之后,我顿时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连忙将这袋子揣进怀里。
别的不说,这老君观作为这洛阳城内的第一大观,家资比我这种带个徒弟单打独斗的阴阳先生可要丰厚得多,别看这袋子不大,里面可是半袋子的金元宝,掂量掂量足有个二三十两重,光是这袋子金子就足有让一个人置田立产,后半生衣食无忧。
而除了那些金元宝外,上面还有一张早已经叠好的,据说是这老君观的老观主亲手绘制的平安符,用的还是最为顶级的紫符,正面印有清微派掌教真人印,光是这道平安符,到了这洛阳城内的任何一户人家,都是会被郑重的供奉起来,以求平安顺遂,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请得到的问题了。
我本已经料到了老君观会出手让我保密,但怎么想都想不到给的钱会这么多,这已经远超了我的预料。
我转过头,看向那大门紧闭的老君观门口,叹了口气随即向着客栈走去,若是这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倒还罢了,但是现在,除了刚死的季道长之外,已然有十个无辜的人命丧黄泉,总要将这些人的死因彻底查清的好!
迈步回到客栈,跟伙计招呼了一声就向着徐卿所住的房间走了过去,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应声之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这里有茶,自己倒。”徐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随即低下头继续去看手里的竹简。
他的脚下放着一个装满竹简的樟木箱子,此时已然空了大半,那些已经看过了的竹简就这么被卷好放在桌子的一侧,几个摞在一起,已然比坐着的徐卿要高出一块来。
我走到桌前,伸手给自己到了一杯,随即坐了下来说道:“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一点事情,就耽误住了,我有个问题,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食罪布扎吗?”
听了我的话,徐卿顿时一愣,将手里的竹简放下,抬起头对着我问道:“你说在衙门里因为梦魇所见到的那个?怎么,难道你又见到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将我们在焚尸窑内所发生的事情跟徐卿说了起来,就见徐卿的脸色在听到那焚尸窑内出现大量食罪布扎之时猛地变了起来,等我说完,好半天之后这才张嘴问道:“你确定,扔进去的时候那些死尸还都是正常的样子吗?就是跟之前死的时候差不多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那些死尸在装进焚尸窑的时候我就在一般看着,除了尸体相较于之前膨大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徐卿眉头皱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好半天之后这才说道:“我记得跟你说过,我家先祖曾经跟吐蕃境内苯教的上师打过交道,曾通过这位上师翻译过一些吐蕃的经文以及长诗,其中有一本《六臂吉祥天母幻游十方诸界》的长诗,里面曾经提到过食罪布扎,长诗内称其是从无边地狱当中爬出来的使者,每当吉祥天母呈现愤怒相时,便会有食罪布扎从地下爬出,将活人的血肉吞吃并以拉入地下。由于吐蕃人信奉死后,灵魂需要经过天葬由胡秃鹫带上苍天方能顺利升天进入轮转,若是被食罪布扎将死尸拉入地下,便会受日晒、雨淋、风吹、万物踩踏等诸般痛苦,无法超脱永世受难,故而吐蕃人对此十分畏惧。
我原本以为这食罪布扎是什么吐蕃境内独有的怪物,但从你用泄阴符将其制住这件事上来看,这东西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僵尸,或许最早的食罪布扎就是那些因为犯事而不能天葬的吐蕃人,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所诞生出来的特殊僵尸,那些苯教的上师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制住了这些东西,并用其建造忏悔洞。
那些死状怪异的死尸,之所以体内血液消失不剩一滴,或许就是要转变成食罪布扎的条件之一,那几天你们所见到的尸体形成宴会的样子,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将死尸故意摆放的,而是那些死尸转化的食罪布扎,在晚上的时候跑出来自发的形成宴会,想要为鬼母庆贺。”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天晚上出现在我床前使我陷入梦魇的便是那些死尸当中的其中一个,它想要攻击我是因为想要把我用相同的方法杀死,转化成新的食罪布扎?而它之所以放弃攻击,不是因为听到了鸡鸣而是时间到了,它该与其他食罪布扎汇合举行宴会?可是这死尸宴会有什么用?鬼母又是什么?”我一时间十分的好奇,不由得出生询问。
徐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吐蕃境内向来有魔国的传说,传说很久以前吐蕃人便一直受到魔国的奴役,其皇帝是一个传说不老不死的女人,被称之为鬼母,这鬼母有万千的神通,能够从地下召唤恶鬼临世,极为神秘,传说每隔数十年,鬼母便会进行轮转仪式,届时地狱的恶鬼便会从地下爬出举行宴会庆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