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卿的话,我不由得伸过头去细看,就见这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呈现一种淡淡的莹绿色,晶莹剔透仿佛琉璃一般,在周围那暗淡但恒定的光亮照耀下,在边角的地方竟折射出点点的星光。
这确实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
而此时的徐卿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这小块儿碎石的手指用力一捏,就听得一阵牙酸的嘎吱声响,这小块儿碎石竟被他直接捏碎成了粉末,大片的白色粉末直接糊在了他的手指之上,将手指染白。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徐卿,我和徐卿相识了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功夫虽说称不上是知根知底,但了解个七八分还是有的,他虽说弓法娴熟指力超过常人,但还没到能到能够碾碎金石的程度,也就是说是这石头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学着徐卿的手法用力一捏,那块碎石同样的破碎开来,化作一层白粉粘到了我的指头上。
“这怎么好像是糖啊……”我回忆着那石头裂开之时的手感,有些疑惑的说道。
那种初时坚硬,但超过力道便顿时崩碎成齑粉的感觉,和小孩儿所吃的晾干了的饴糖一模一样。
听了我的话,徐卿皱了皱眉头,随即将自己那沾满了白色粉末的手指径直递到嘴边,伸出舌头一舔,随即脸上顿时皱成了一团,不断地向外吐着口水,似乎那白色粉末的味道并不好。
“不是糖,就是石笋,不过这石笋与普通的石笋不一样,得是有天然卤水的溶洞所形成的石笋,卤水蒸发之后留下的东西形成的这石笋壳子,因为不是真正的石头所以特别的脆,一捏就碎了。”徐卿说着伸手往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
我皱了皱眉头,随即低下头去看那石笋的根部,只这一眼我顿时就发现了有些不对,石笋这种东西无论是什么环境,生长的都极为缓慢,想要长成眼下这些足有半人高的石笋,没有个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我本以为这些石笋都是老君观的道士们随便找的一个溶洞采挖之后放到这里重新固定的,可低头细看却发现,这些石笋根部与周围的地壳完美的贴合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裂缝,那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这里自然生长的一般。
“你看这里,这石笋竟是直接连带着生成的石笋的地壳一起挖出来的!”我连忙对着徐卿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石笋只是用来装饰这个空间,使其保持溶洞一样的外貌,可现在看来这些石笋或许另有用途,否则没有必要要将整个地壳一起挖出来,要知道眼下的这种石笋脆弱非常,用手一捏就能将其捏碎成粉,这石笋根部的地壳必然也同这些石笋一样,力道稍一不对就会崩碎断裂,整个溶洞如此之大的规模,所用的石笋地壳必定不少,如此劳心劳力的布置必然有其内在的原因,只是现在,在缺少信息的条件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石笋究竟有什么用处,这一切的真相或许只有我们到了中间的那座螺旋向上的石台之上时,才能发现。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出现了一种急切。
“走,到那台子上去看看!”
对着徐卿喊了一句之后,我便快速的向着那石台走去。
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离了近处这才发现,整个石台足有五六丈高,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灵芝,沿着菌盖的周围有着一圈螺旋向下的石梯直通到地,而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整个石台包括那外层的石梯在内,其表面的材质与周围的石笋相同,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石梯之上淡绿色的那种卤水盐壳已经变得极厚,能落脚的地方也只有巴掌大小的宽度,看上去极为惊险。
“小心脚下。”我对着徐卿说了一声,随即整个身子半贴在石梯上,双手双脚的爬了上去,好在是虽说整个石梯都被这种卤水盐壳覆盖,但表面上并不是太过湿滑,小心之下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似乎是为了安全起见,整个石梯环绕这座石台有好几圈儿,如此小心翼翼的攀爬极耗精力,等我们爬上去的时候,刚开始恢复的体力就已经消耗了大半,我和徐卿不由得靠坐在一起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这石台上向外去看,溶洞远处的地方所散发的光亮似乎比我们所在的地方更亮一些,这种光亮上的对比使得我们所处之地看上去更像是黄昏。
转过头,将视线从远处的光亮处移开,扫向所在的石台,整个石台宽阔平整,一眼过去表面上的卤水盐壳散发出点点的光亮,相比下面的石笋更显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
而这石台之上,除了中间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描金青铜棺椁外,再无其他东西,整个石台就好似这口青铜棺椁的停尸台一般。
“我说,这些道士们费心费力的修建这么一个地方,就是为了放棺材的?”眼见石台之上这样的景象,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阵荒谬的感觉,下意识的说道。
我见过出于不同的原因,所修建的各种各样的坟茔,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自己的坟地修建进一个巨大的石像里面的,就连王公大臣的墓都没有这样的,这已经不是特不特殊的问题了,这已然是违反了入土为安这样的一条基本的准则,连土都没有,这何来的风水之说。
听到我的话,徐卿转过头看向那口棺椁,眼睛眯起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对着我说道:“你确定这棺椁真的是用来成殓人的?”
听到徐卿的话,我刚想说一句放屁,棺椁这种东西不是用来成殓人的还能是用来当床的?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我咽了下去,抬起头仔细的去看那座巨大的棺椁。
不细看不要紧,细看之下我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对,这棺椁好像确实不是用来成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