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就见杨月柔手里的白幡如蛇一般从人面鸮的身后窜了出来,随即罩在人面鸮的脑袋上紧紧的缠了几圈儿,裹得像个粽子一般。
骤然间的失去视野,让这只人面鸮惊恐不已,顾不得扒在它身上的我,迈开两条细长的鸮腿在院子当中漫无目的的开始四处乱窜,被裹住的嘴也丝毫不停的发出嘎嘎的怪叫,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有那层白幡的遮挡,也刺激得我耳朵内如同被拉扯一般的生疼。
我转过头,就见身后杨月柔双手紧紧的抓着那杆白幡,跟在这人面鸮的身后,借助自身的重量,勉强的让这只人面鸮跑动的速度变慢下来。
她这手里的白幡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要是一般的白布和木棍,在这人面鸮的拉扯下,早就碎裂开来,而杨月柔手里的这杆白幡,非但没有碎裂,就连蒙在人面鸮脸上的幡面也没被其用鸮嘴啄破,看样子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杨月柔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抵挡这只人面鸮,只能被其拉扯的来回跑动,若是让黑子来用,凭借他的力量就能将这人面鸮拴在原地。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黑子和二子一左一右的跑了过来,跑动的声音顿时引起了这只人面像的注意,就见它猛地抬起头,如同倾听一般将脑袋瞥向一边,似乎在确定黑子和二子的远近,我见状顿时觉得不妙,左手一抓猛地从这人面鸮的肚子上薅下来一大片的羽毛,随后张大嘴巴对着人面鸮大喊了一声。
疼痛加巨大的声音顿时让这人面鸮失去了判断,出于本能它快速的向着一边跑去,可没跑两步整个身子就撞在了一边的墙上,我只顾着去干扰这东西的听觉,冷不防撞到墙上,左手被它的身子用力一挤,顿时就是一片酸麻,好在是人面鸮的身上满是羽毛,能够卸去大部分的力量,否则只这一下就能让我的胳膊断掉。
我两手一松,整个人从人面鸮的身上跳了下来,借着它被撞晕的这片刻的时间,右手短剑对准它的胸口猛地就扎了进去,就听得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使得人面鸮不顾一切的挥动自己那断掉的翅膀,直接将我扇到一边。
一连在地上滚动了数圈儿,我连忙抬头去看,就见二子抓着人面鸮挡在身前的左翅猛地向外一拉,直接将其胸膛暴露出来,随后黑子整个人欺身向上,躲过人面鸮挥动的翅膀,右手五指捏起形成一个鹤嘴的样子,对着这人面鸮的胸口就是一捣,巨大的力量使得这人面鸮的胸口陷落下来,体内的压力直接将短剑从胸腔当中挤出,连带着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动,却被早已经想到的黑子一把躲过。
就见那人面鸮惨嚎一声,整个身子顿时一松,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看那样子似乎是死了。
眼见如此,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头望着天开始剧烈的喘息,刚才精神紧绷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一松下来只觉得浑身发酸,尤其是左臂,顺着指尖向上开始有丝丝的疼痛传出。
“师父,你没事吧。”
二子走了上来,扶着我从地上坐起,我用力的喘了几口气,摇了摇头。
“没事,还死不了,你去把短剑捡回来,顺便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死了没,小心点儿。这人面鸮实在是太过古怪,我怕它诈死。”我对着二子说道。
这人面鸮着实古怪的紧,就算是一般的鸮鸟喜欢阴气十足的地方,但也没有像是这种直接跟鬼物比邻而居的,不算那只千魂魈,光是那两只画皮就足以让一定范围内的动物惊惧遁逃,这只人面鸮敢在这里继续生活,必然是有其特别之处。
二子点了点头,弯腰将地上的短剑捡起,随即迈着步子向着人面鸮所在的地方小心的走去,走到近前,二子特意的从地上捡了快石子,对准这人面鸮的脑袋打去,就见那人面鸮的脑袋被石头砸的略微一动,随即再次缓了过来,烂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这东西已经真死了。
眼见如此,二子松了口气,拿着短剑走向那人面鸮的身侧,将手上的短剑在人面鸮的鸟羽上擦了擦,刚才被黑子一拳捣得让这短剑上沾了一层的鸟血,离了近了有着一股强烈的腥味儿。
眼见短剑在其身上擦了半天,这人面鸮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二子顿时是松了口气,转过身对着我摆了摆手。
我刚要应答,脸色顿时就变了起来。
就见那人面鸮所靠着的那面墙壁上,有一个青灰色的人脑袋从墙头上探了出来!细看之下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化作千魂魈的刘管家。
此时的他浑身呈现一种怪异的青灰色,头发散乱垂落在两边,露出下面干瘪的脸部,整张脸仿佛是抽掉了下面的血肉,表皮干瘪紧缩,使得眼眶和嘴巴的位置向外扩散,浑浊泛白的两个眼睛几乎已经成了圆形,而下面的嘴巴也因为皮肉的消退,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牙齿。
死去的人面鸮似乎引起了他很大的好奇,就见刘管家歪着脖子仔细的看了两看,随即身子便从墙后爬了上来,就见他身子向下,双手双脚趴在墙面之上,扭动着身子缓慢的靠近下面的人面鸮,一张嘴巴便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舌头。
那如同壁虎游墙一般的动作,顿时让我头皮发麻,我连忙对着二子大喊一声,就见二子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那近在咫尺的刘管家,整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两条腿快速的向后倒腾,没过几步便被地上凸起的石块一绊,整个人跌倒在地,滚了两圈儿滚到了我的身边。
而死去的刘管家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趴在墙面上向着那人面鸮的身前靠近,如同真正的壁虎一般,伸出舌头探向那人面鸮的尸体,随即在我们的注视下,刘管家长大干瘪的嘴巴,直接咬在人面鸮的脖颈之上,脖子一甩直接将一块儿血肉从人面鸮的脖颈之上撕下。